第18章(1 / 2)

宁兰的这一番话在一夕之间令魏铮愣了一愣。

这点怔愣没有持续太久。

魏铮不愧是在刑部里杀伐纵横久了的高官狠吏,虽没有把审问犯人的那一套弄在宁兰身上,可此时此刻却也没有尽信宁兰之话。

他锐利如鹰的眸光扫过身下笔挺而跪的宁兰,来回审视一番后,便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你安分守己,如何不知晓唐嬷嬷是夫人身边的嬷嬷,你忤逆顶撞唐嬷嬷,便是在下夫人的脸面,这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魏铮只抓着宁兰不敬严如月的话术,冷漠无情地呵斥着她。

期间,宁兰曾偷偷扬起眸打量过魏铮一眼,纵然她明白情爱一事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

她不该去祈求魏铮的怜惜。

可她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付给了魏铮,与他亲密无间地缠绵恩爱过,或多或少总是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几分期待。

期待着他心里会对自己有一点点怜惜。

只可惜魏铮的冷漠毫不遮掩,他仿佛是只在乎严如月受得那点委屈,咄咄逼人地诘问着宁兰,丝毫不讲任何情面。

内寝里空空荡荡、寂静一片。

宁兰跪在青石地砖上久了,膝盖处刺痛不已,一颗心也不断地往下坠。

情爱未起前,她已生生地掐灭了自己对魏铮的所有念头。

摆在她眼前的唯有一条路,那便是不断地往上爬。

人这一辈子只活一次,不到死去的那一日,谁也不知晓来路如何。

她宁兰,生来是最低贱的卑微之躯,斗胆着想要奢望能长久握在手心的富贵。

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便是她的青云梯。

“爷。”宁兰甚至都来不及伤心,便已朝着魏铮磕了一个头。

她眸中的泪氤氲而起,与之而来的是宁兰心底酿出的果敢与坚强。

“爷,妾身实在不知晓自己何错之有,唐嬷嬷要如何管教妾身,妾身只有受教的份儿。可她为何要迁怒无辜的沁儿?”

宁兰泣不成声,面对魏铮迎面而来的威势,却仍是不肯认错。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顶嘴已是犯了魏峥的大忌讳,纵然他对宁兰有一丝丝的怜惜,此时却也冷着心肠道:“你还不知晓自己错在了何处?你为婢,夫人为主。你哪里来的胆子在唐嬷嬷跟前说出‘告诉夫人别枉费心机,除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这样的话语?”

时至此刻,魏峥仍是在为宁兰这一番傲气到不分主仆是非的话语生气。

他想,是自己几次三番地给了宁兰笑脸,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像她这般出身卑微的人,最易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

他可不能纵了她。

心里冒出这等念头后,魏铮自己都十分惊讶。

明明宁兰犯了他的大忌讳,他却没有要让人牙子发卖她的念头。

只是想好好申斥指责她一番,让她明白自己的错处,挫一锉她的脾性。

这样的念头蹁跹乱舞,将魏峥平静无波的心池搅和得犯起了汹涌的涟漪。

他想,这兴许是因为宁兰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的缘故。

再怎么说,宁兰都成了他的女人,始乱终弃,并非君子所为。

于是,就在魏铮要说出那句“往后你要谨记不能冒犯夫人和唐嬷嬷”之话前。

跪在地下的宁兰忽而开了口,她又将声量扬高了几分,万分坚定地说:“回爷的话,妾身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这般的委屈与可怜,那泪水好似决堤般往下落去,顷刻间便淹没了她的眼眸。

女子娇弱的哭泣声回荡在内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