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挣钱(1 / 2)

林蕊坐在警车上, 苦大仇深地瞪着小和尚。

大晚上的,他们连觉都没得睡, 还要奔波在路上, 怪谁

脚店发生了抢劫杀人未遂事件,昏迷的老大爷跟肚子上挨了一刀的老太太被紧急送去医院抢救,他们三个小孩自然也不能继续留在那儿住。

幸亏河庄虽然地方不大, 政府倒是颇为有钱, 还给派出所配了辆警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民警一直在轻声细语地安慰三个孩子“没事了, 你们很好很勇敢。你们救了八爷爷跟八奶奶的命。要不是你们, 事情就坏了。”

八奶奶以前是吊脚楼上的姑娘,相中了当河工的八爷爷。

她也不图什么, 就图这人对她实在的好。

八奶奶收拾了细软,跟着八爷爷坐船一路的跑,跑到两个人都不愿意在船上待着了, 他们就在河庄落了脚, 开了这家脚店。

两位老人一辈子没红过脸,无儿无女也过得太太平平。

现在, 他们年纪大了。八爷爷老家有个跑船的人带了消息回去, 来个位无父无母的远房侄子, 想要自己过继到老人名下。

八奶奶很高兴。

她年轻的时候, 叫楼里头的人灌了虎狼之药, 身子骨彻底坏了,一直生不了娃娃。

这下子,能有人给她家老爷子烧纸钱, 她一块心病算是落下了。

不想这远房侄子不是个好的,人过来之后,看着脚店里头生意不断,他就起了歪心思,只想搂钱。

这人好赌,从老家跑出来就是为了躲赌债,来了之后,照样不思悔改,反而越赌越大。

赌桌上无兄弟。

当他欠下的钱已经以万字当尾缀的时候,一起喝酒吃肉的朋友立刻翻了脸。

远房侄子吓得瑟瑟发抖,以为他们要剁了他的手指头,立刻尖叫着说他堂伯有钱,有好多的钱。

他老家人说了,堂伯娘年轻的时候是花魁,客人光是要见她,就先得送上一条小黄鱼金条。

老太太私奔前,肯定带了好多金子。

这多年,两个老不死的又始终开着脚店,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都没割了他们的,没儿没女的,哪儿来的开销,挣到的钱肯定全锁在房里头。

远房侄子连连保证老头老太肯定有钱。

老太太之前就说了,他们攒了棺材本,不用他费多少心思养老。只要他侍奉了他们的身后事,以后这脚店就归他继承。

那几个二流子本就存着哪天逮着了一头肥羊,好好赚上一笔的心思。

现在听他如此信誓旦旦,几人互相看看,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立刻又是个个长弟弟短的嘴脸。

领头的大哥笑嘻嘻“都是自己兄弟,不说见外话,大家一块儿挣钱。”

远房侄子原本想的是里应外合,帮那几人偷老头老太太的棺材本。

不想他们竟然想做大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做掉。

远房侄子又不知道两个老东西将钱财藏在哪儿。

要慢慢摸出底细来,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他们可没有心思慢慢等。

带头大哥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咱们相逢即是缘,既然开始做了,那就做票大的。”

先从开脚店的老两口开始,好好过个肥年,年后再沿着水路往下,痛痛快快地做几票生意,远走高飞,吃香的喝辣的。

大哥再三拍着远房侄子的肩膀,强调道“入咱们的伙就得有规矩,得交投名状,不然兄弟们可不敢信你。”

什么是投名状呢那就是要见红的。

远房侄子原本就嫌弃两个老的没有痛快拿钱给他花,听了大哥的话,立刻心一横,应下了投名状。

那两个老不死的,都这把年纪了,也该进棺材了。

说好了不需要他养老,送终就行,那他就送他们上路。

结果真正动手的时候,侄子到底以前没沾过人命,吓得直哆索。

他一刀背将老头子劈晕在卧室里头,就不敢再看。

再一刀捅在老太太的肚子上,看到呼呼往外淌的血,但是连刀都要拿不住了,只色厉内荏逼着他们拿出钱来。

如此这般,倒是给了林蕊他们反应的时间。

开车的警察连连感慨,想必是老两口一辈子积德行善,所以老天爷也看不得他们一把年纪遭这个罪,才派了他们几个金童玉女下凡来救人。

不然为什么偏偏今晚他们叫大雾给留下了,还巧中又巧的投住到那家脚店中。

林蕊在心中偷偷一句句的作答。

以前不去没去河庄卖过饺子元宵,是因为舅妈的厂也刚开起来,她今天才算是正式放寒假。

那么多店偏偏投宿那一家,因为那家便宜啊,其他的招待所旅馆起码得八块钱一晚呢。

最最重要的是小和尚,只要一扯上他,立刻就出事。

无苦委屈极了,明明是小师嫂财迷,非要卖完的饺子跟元宵。

要是他们早早跟大爷爷的船回家,又怎么会投宿脚店自然不可能碰上这种事。

他跟师兄都没说什么。小师嫂还好意思赖在他身上呢。

三个小孩下车的时候,开车的警察还在叹气,这可是元宵饺子救了老人的命。

家里头还有不还有的话,他们也买点儿走,说不定还能保平安呢。

院子门开了,外婆听警察简单说了事情始末,吓得脸色煞白。

老人赶紧一把将三个孩子都搂在怀里,连连拍着他们的后背“不怕不怕,来家了,我们来家了。”

林鑫也吓得脸色煞白,知道妹妹他们没办法赶回家后,她就一直睡不稳,生怕这丫头在外头又闹出事情来。

老太也起了身,扶着拐杖慢慢挪到屋檐下,跟警察们道谢,然后摸着无苦的脑袋夸奖道“咱们的无苦可真是个小佛爷,佛祖才普度众生,一直救人呢。”

小和尚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趁机贴在老太腿上,粘粘糊糊地撒起娇来。

林蕊目瞪口呆,十分惊异于小和尚的无耻。

那桩命案之所以未遂,全是因为她细心胆大冷静理智,及时制止了犯罪的发生。

小和尚干啥了,小和尚就一个劲的叫嚷着蛋疼。

林鑫听说无苦骑跨在凶手肩膀上时伤到了,连忙拉着小和尚要进屋去好好检查一下。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不好的话能闹出人命来。

林蕊偷偷的做鬼脸,医生的特点就是喜欢夸大其词,非得把人吓的头晕眼花才高兴。

一个小小感冒到了他们嘴里头,就能够扯到心脏病。

林鑫同志虽然才刚开始学医,但显然已经深得其中真髓。

小和尚羞愤难当,抵死不从,男女授受不亲,他可是男娃娃,哪里能让大姐看蛋蛋。

林鑫从善如流“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对医生而言没有男女性别之分,赶紧给我老实进来。”

可怜的小和尚,面对千军万马都不变色,被大姐跟小师兄联手压在床上扒了裤子之后,他整个人生都不好了。

小师嫂还在门口跳啊跳的,想着花样要进来看。

幸亏叫师兄拦住了,否则她还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

第二天一早,林蕊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和尚,乐不可支。

她故意摸了只咸鸭蛋递过去,一本正经地强调“无苦呀,你要好好吃点儿蛋补补身体。”

那个蛋字,她咬音尤其重。

“好了。”林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吃你的饭,不许再多话。吃完饭赶紧写作业。”

林蕊立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姐“姐,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卖掉了三百袋水饺,跟三百袋元宵。”

这个意义可远大于在县城里头卖出相等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