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A/T/G(1 / 2)

五十九、a/t/g

以前总是嫌假期太长,如今则希望快点过完年。初六,梁觉筠回国。初十,实验室全面开工。

柯定豪和夏奕诺将分别于三月和六月毕业,论文答辩在即,忙碌程度可想而知。那么在校生申请硕士或博士学位在程序上究竟有多麻烦

首先,你要完成六大模块审核。包括,课程学习审核、读书报告审核、开题报告审核、科研成果审核、预答辩审核以及奖惩审核。学院研究生科对六大模块审核后,学生要完成学位论文的上传和打印,准备论文隐名评阅意见书、学位论文答辩申请报告并附上已经过审核的发表论文的首页、学位论文。这也便是平常所说的,论文的外送盲审。

评阅专家对学位论文评阅意见书返回后,学院研究生科将确认是否允许答辩。接着是确认答辩时间、地点、答辩委员会成员等信息,并在学院范围内张贴海报。

然后才是重头戏――论文答辩。

答辩结束后,论文答辩秘书校核并提交论文答辩委员会的答辩决议。同时,学生要向研究生科提交所有申请学位材料,包括学位申请书、论文隐名评阅意见书、答辩表决票、答辩记录表、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成果归属承诺书等等。

审议结果将会提交学位委员会审核,一轮轮的程序下来,才能最终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唐树良把夏奕诺和柯定豪叫进自己办公室:“大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叫你们过来,只告诉你们,你们一直以来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至于毕业的事情我不会卡你们,会让你们顺利答辩。”

夏奕诺点点头。

柯定豪开心地说:“在硕博都要延期毕业的大环境下,庆幸我们遇见的是唐老师您。”

“怎么,难道你想延期几个月等你师姐一起毕业”唐树良笑道,“你呢,年前该走的程序都已经走完了,就安安心心准备下周的答辩。小夏,除了大论文,你也可以开始准备其他的材料了,我们暂定五月中旬答辩。”

夏奕诺:“好的。”

唐树良:“工作的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小柯,你家里对你工作的事情还有别的安排吗”

柯定豪:“我已经说服我爸妈了,他们会尊重我的意见,让我自己选择。”

唐树良:“那好,既然你决定了,去你顾师姐公司也是不错的选择。”

柯定豪:“是。”

夏奕诺笑眯眯站在那里,说:“唐老师,我还没有给顾师姐最后的答复。”

“恩,你还不用着急。”唐树良扶了扶眼镜,恍惚间想起夏奕诺小时候的模样,机灵又礼貌,和现在竟分毫不差,心下不禁羡慕老同学李青岚,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好像昨天才把你们招入麾下,转眼就要毕业了。一想到你们要走,心里还是有些空荡荡。按说在这个岗位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学生那么多,应该早就习惯了。大概是年纪大了,一点点小事都要感慨万分。”

柯定豪偷笑:“铁打的实验室,流水的人。”

夏奕诺笃定:“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柯定豪狗腿:“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唐树良啼笑皆非:“行了行了,师姐弟两人唱双簧呢!你们明白就好,没其他事情了,回去忙吧。”

走出唐树良办公室,回到实验室,夏奕诺问柯定豪:“你怎么说服你爸的之前不是说非要你去公检法吗”

柯定豪叹道:“哎,当初本科学法医,已经遂了老爷子的心,考研也是因为不想做法医才换的专业,现在怎么说,也该让我自己做一次决定了吧再说,有了我姐姐的前车之鉴,家里不会逼我做什么的。”

“姐姐”夏奕诺问,“之前没听你说起你还有个姐姐。”

柯定豪:“那是我姑姑的女儿,叫宋念。我们老柯家阳盛阴衰,我奶奶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大伯、大伯母、我爸、我妈、还有去世的姑父,都是警察。男人不是刑侦就是治安,女眷则大多是文职,大伯母是鉴证科的,我妈是负责户籍档案的。”

夏奕诺竖起大拇指:“又红又专!”

柯定豪:“还没说完呢!除此之外,我二伯是检察院的,二伯母和姑姑都是律师。到了我们这一辈,两个堂兄也都是警察,姐姐是学法律的。你觉得我有必要非要去当个法医吗”

夏奕诺:“那你姐姐怎么了”

柯定豪:“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姑父去世得早,姐姐她……比较特立独行。总之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夏奕诺:“我明白。”

柯定豪:“师姐,说句真心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能和你共事,我再放心不过了。顾师姐给的条件很不错,我一个法医出生的,也不太好找其他工作,就先在那边干着,再不济,还可以跳槽嘛。”

夏奕诺:“恩,你在我也放心。不过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柯定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遮住半张脸做娇羞状,贱贱的模样:“嘤嘤嘤,师姐你好讨厌!明知道人家的答案是――爱过!”

夏奕诺大笑,一拳捶在柯定豪肩上:“少来!”

柯定豪一边揉肩膀一边嚷道:“好啦好啦!下手这么重!什么问题,问吧!”

夏奕诺:“法医你都念了,为什么还会怕小鼠实验”

“哦,这个问题……”柯定豪想了想,回答,“因为大体老师是死的,但是实验的老鼠是活的!”

夏奕诺若有所思地点头:“哦,原来如此,我会转告甸甸的!”

柯定豪大叫:“喂!师姐,我的亲师姐!你怎么能这样!”

当晚夏梁两人宅在沙发上看电视,夏奕诺问梁觉筠:“你觉得什么样的工作是合适的工作”

梁觉筠想了一会儿,答道:“喜欢并且擅长,能够发挥光和热。”

夏奕诺:“那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这次梁觉筠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喜欢啊。”

夏奕诺:“为什么喜欢”

梁觉筠理所当然地说:“有空做一些有趣的研究,怎么会不喜欢有空给有趣的学生们上上课,为什么不喜欢”

“你知道高校里多少青年教师,为评职称和拿基金挤破脑袋,你轻飘飘两句怎么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就把人家拍死在沙滩上了。”夏奕诺勾了勾嘴角,拉过梁觉筠的手揣在怀里,继续说,“以前唐老师对我说,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学生为了公派出国和毕业留校的名额在进行激烈的竞争,但好像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其实我们俩是一样的,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梁觉筠抱住夏奕诺的腰,笑问:“你是说,一样的不思进取吗”

夏奕诺:“我得到的已经很多了,机会应该留给那些比我更努力,并且有所准备的人,我适合另辟蹊径,所以我该找顾师姐谈一谈工作问题了。你觉得呢”

梁觉筠点头:“我觉得可以。”

“我们两个人,有一个在体制里面就够了。以前我觉得我要成为文人雅士,哈哈,在我中学时代还是一个文艺青年的时候,你不要笑话我啊。”夏奕诺嗤嗤地笑,把脑袋埋进梁觉筠的怀里,“后来渐渐明白,我不过是尘世间微小的一粒尘埃,于是决定,要成为一个有骨气的文化人。但是文化人也要吃饭,有时候不得不为两斗米而折腰。所以说文化人要硬气还要有些保障,所以现在我决定做一个兜里有些钱的文化人,这样就不失骨气。尤其是当你想要在某些方面和父母抗衡的时候,经济独立是最根本的保障。”

梁觉筠捧起夏奕诺的脑袋,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为我去和你父母抗衡。”

夏奕诺坐直身子:“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是真的要抗衡的意思。”

梁觉筠:“那个尘世间微小的尘埃是电影台词吗”

夏奕诺:“我不记得。”

梁觉筠:“歪理邪说总是那么多,拿你没办法。”

夏奕诺:“请表扬我的智慧。”

梁觉筠:“哦。”

夏奕诺:“不能说哦,哦是一种家庭冷暴力!”

梁觉筠:“哦,好的。”

夏奕诺:“……”

梁觉筠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