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一章(1 / 2)

劫道 钦点废柴 5098 字 27天前

白俊飞和戴克离开半小时后,戴克先驾驶一辆绿色皮卡回来――这是他们先头准备好的车,也只有一辆――他把车钥匙交给游征。白俊飞还在找另外一辆,小地方客流量不多,二手车市场萧条,临时再找一辆来有些困难。从他宣布要两辆车开始,计划已经不言而喻。四个人一齐上路太招摇,不能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分组几乎不用再多商量。

游征把钥匙抛给甘砂,后者刚刚单肩背着背包下楼。

“那我们――”游征望着戴克说,“下个目的地见了。”

戴克欲言又止,游征捕捉到他深色中的疑虑,问:“怎么了”

戴克遥望西边方向,轻叹气说:“离口岸不过一天路程了,不如……”肩膀搭上一只手,下劲拍了他两下,他的一番苦口婆心全都被堵在嘴巴里。

游征朝甘砂歪了下脑袋,示意出发。他戴好一顶棒球帽,拉上口罩,踏出大门前又驻足回首,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沉闷厚重:“老克,不如你在这别走了,等我们――”

戴克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那姿态像迟暮将士,苍老得无法征战沙场,可一颗心还炽热着。

“保持联系,说不定我们比你们更快追上他们。”

每当这三个男人间心照不宣地转开话题,甘砂总如一个旁观者,无法插入铁三角里。可当游征和她单独相处,又觉得这人可以是她盟友。这种微妙的转变让甘砂有了归属感,游征是她与其他人的桥梁,她不再是一个人在道上摸爬滚打。

甘砂觑着无人注意,钻进皮卡,游征也很快坐进来。甘砂锁定aj所在的高速公路方位,踩下了油门。

待白家小院拐除了后视镜范围,甘砂才开口:“戴克为什么会入伙”

“入伙”这个词甚至有点可爱,游征拉下口罩,唇角一挑,盈盈眉眼风情毕现,无奈道:“那你呢,明明已经安排一张底牌在我身边,你为什么还要以身涉险”

甘砂愣了瞬,扶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收紧。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谈及她的身份,甚至波及到了白俊飞。也许游征此前对她愤怒太大,才掩盖掉对白俊飞的失望,让她误以为白俊飞藏好了尾巴。

见她久不作答,游征又轻笑着点点自己的太阳穴,“用脑子想想,如果你真的要找说客,为什么不找老克,他跟我好歹二十几年交情,怎么也比跟小白的深吧”

皮卡碾过一块小石头,车身颠了颠,甘砂看起来想无奈地摇了下脑袋。

她说:“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明面问白俊飞,实质问的是自己。

游征把皮球踢回去,“跟你一样。”

互相利用。甘砂第一反应合情合理,他们如今的关系除了满足各自欲望,若说比露水情缘复杂一点的地方,那应该是下次针锋相对之时,曾经的温存能搁浅痛下杀手的冲动。

“我比他更有背叛你的条件和原因,”她把可能性都揽自己身上,到底是她首肯的方案,是她暴露同伴的身份,她对白俊飞怀着一定愧疚,“如果我不对你动手,他更加不会。”

“那你会背叛我么”游征扭头看向她,女人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坚毅,嵌在窗框的黑影里如一幅灵动深刻的素描,叫人难以忘怀。轻描淡写的语气没有强求一个誓言,而更像调戏她身份的窘迫。两人独处时,甘砂的身份仿佛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逗弄她的机会。

甘砂冷笑,“看你表现了。”

游征稍微欠身,舒展久坐僵硬的四肢,也笑道:“我觉得我表现挺好的,你觉得呢”

甘砂很快明白他所指何事,耳朵热得发痒,幸而头发虚虚盖着一半。把话题带跑一向是游征的拿手本领,她呵斥道:“看看那两小兔崽子蹦q到哪了”

“一直看着呢,”游征这才低头,瞄了眼白俊飞的手机,“还没发来新的。”

“他就不能打几个字吗”

“能不早打了,”游征说,“现在你跟我逃亡,途中还偷偷摸摸给你的同伴通风报信,你看我会把你踹下车吗”

甘砂一想是这个理,仍嘴硬,闷声嘀咕道:“你打得过我再说……”

游征不知想到什么,手掌从自己的大腿中段摩挲到膝盖,最后轻轻拍了下,说:“昨晚谁在上面”

“……”

甘砂愣怔过后,右手摸到水杯架的半瓶矿泉水,二话不说往游征那边砸去。

游征往角落缩身,接了个满怀,笑嘻嘻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真甜。下次换你啊。”

甘砂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水,恼羞成怒地咬咬唇,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不再自己挖坑了。

又行了一段,时近中午,一直没听到手机提示音,离上一次报信已过去一个小时,于是她又问一遍动态,游征同样起了疑心,干脆打电话过去。

不到半分钟他从耳边拿下手机,面色一肃,说:“关机了。”

“没电吗”

“不一定,这点操作耗不了多少电量。”

游征一手紧握着手机,一手搭在窗沿上不停敲击,毫无节律的声响像紊乱的心跳。

甘砂略一扭头,只匆匆瞥见他拧紧的眉头,问:“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我们现在要往哪走”

“最后一个定位在高速出口,靠近昌榆市――”

昌榆市属于回程中点,市区转车方便,甘砂果断道:“先往昌榆再做打算。”

说罢,她轰起油门,皮卡超过前头货车,再度风驰电掣起来。

游征揣测情况不容乐观,从aj和图图离开他们视线范围起,每一秒都有落入敌手的可能。虽说天大地大,对方眼线不可能比监控天眼还多,但图图的一意孤行透着不祥的诡异,连当初甘砂和他都难逃追杀,更别说两个手无寸铁的小孩。

他敲击车窗框的手指频繁的烦躁,甘砂也不觉斜了一眼,恰好对上他踟躇的目光,眸子如隔了层雾,心事难以揣测。她心头一咯噔,不妙感爬上心头。

“甘砂――”

罕见的称呼让她很快打断他,“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刻掉头往西走出境,而不是又回到千辛万苦逃出来的龙潭虎穴。”

“――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游征如同没听见她的抗议,“我两年前曾经结过一次婚,我跟她有过一个孩子。”

甘砂像是没听见,眼光直直盯着前方,方向盘却有点飘,眼看要擦上隔离带,游征赶紧探手替她把住。

“余瑛……”胎噪声淹没了她的颤音。

“那时候她还叫向小葵――”游征倏然呻/吟一声,侧肋给她手肘重重一击,脊背伏低下去,手也从方向盘上滑落。

甘砂使劲砸了一拳方向盘,喇叭的尖锐盖不过砸拳的刺耳,方向盘猛然左打,硬生生插进方才那辆货车前方,激得背后长鸣不休。

“你当心点!”游征回头瞄了眼后方大块头,差点被碾压成泥的后怕让他不觉提高声调,一时忘了刚才所处的劣势。

他的低吼激怒了她,甘砂斥责道:“游征你够卑鄙!”

难以启齿的倾吐换来如此恶劣的评价,游征尴尬而愤然,“我还卑鄙!”

“你不卑鄙,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挑这种时候说,你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她浑身的战栗通过双手蔓延和扩大到方向盘上,整辆皮卡偏离直线,走得歪歪扭扭,“你就冲着我现在担心aj和图图,没工夫计较你那破事是吧我明里暗里问过多少次你跟她什么关系,你倒是都藏着掖着护得跟宝贝似的。我要是早知道你跟她关系那么深,第一次我就把你摁江里淹了完事!”

她的明朝暗讽让他忽略了话里本能的醋意,批判他的过去相当于间接否定他这个人,促狭的愤怒被轻而易举逼了出来。

“那是我跟她过去的事,我有权利选择怎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