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2 / 2)

左右西方魔教,总不会让他的左护法饿死的。

离了桃花堡,接下来总是要往着百花楼相反的方向走的,顺手摸了一张地图参详了一会,他就给自己定下了目的地――西北。

眼看着天气渐渐转冷,去北方看看雪也挺好的。

顾惜朝打了个喷嚏,后背发冷,总觉得有什么自己计划之外的事情要发生。

……

此时的百花楼里,陆小凤已经喝掉了今天的第五坛酒,全部都是苏幕遮放在花满楼这里的藏酒,酒香扑鼻,更是烈得吓人,陆小凤喝了两坛就开始脸色发红,五坛下肚已是醉眼迷蒙,趴在桌子上口齿不清地直嘟囔:“阿苏真是太不够义气了,我还欠着他酒呢,他怎么就能走了,还连个招呼都不打…….过分,太过分了!”他拍拍桌子,强调了一下语气,“七童你说是不是!过分啊!”

花满楼也满了一杯酒,慢慢喝着,他一晚上只倒了这一杯,只喝了这一杯,而只这么一杯,就让他觉得微醺,昏昏然像是脚踩浮云。

桌上分了两边,一边堆着陆小凤五个酒坛,他现在正在开第六坛,神志不清的陆小凤手上不稳,拍了好几下才拍开泥封,晃晃悠悠往嘴里倒,有一小半都被他倒在了脸上。

苏幕遮的酒,要醉到不醒人事时才最香醇,一丝一缕沁入骨髓,梦里都飘着酒香。

桌子的另一边,立着一樽小酒坛,陶制的酒坛圆润可爱,制式古朴又不乏精致,坛子最下刻了个古篆体的苏字,细细填进朱砂红的颜料,同陶色相映成趣。

花满楼看不见,却也能从手感中摸出这个坛子烧制的用心,坛子好,里面盛着的酒自然也是不凡。

春末最盛的荼蘼花,混杂上青梅的气息,陶土里藏着薄荷迷迭,一同封在桃花树下,,酒香如荼蘼,妖艳灿烂到几近腐败,又夹着青梅的酸涩,些许薄荷清凉杂着迷迭如梦,异常的矛盾,却又是奇妙的和谐。

苏幕遮走时,把这坛酒放在了百花楼前,只要开一次封,香气就会久久不散,你闻不出这是一坛酒,你只能闻得到花香,像是一年四季的花同时绽放,像是满天下的花同时开在眼前,无需看见,只要一嗅到那香气,就已经可以想象出满树花开,耳边回荡着花骨朵开放的声响,这个气息,就是花开的气息。

可这酒,闻着那般迷醉,喝着却极是苦涩,初时尚有些甜,渐渐就剩了苦,苦得入了心,入了骨,苦得难以下咽,划过喉咙又是涩,又酸又涩,连着喉咙发痛,眼角泛红,喝着喝着就要忍不住泪流满面,那酒入了肚,仍是冷,无论热过多少遍,入了肚就只会是冷,寒意透骨,如刮骨钢刀。

既是如此,又为什么要喝呢

许是为了酒后微醺,意识不清之时,才偷偷泛上的一丝暖意温存,酒醒之后,如好梦一场,一缕花香久久不散。

亦或是因为,这酒的名字,唤作残花片。

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一行行写入相思传。

此生唯相思最苦,唯情最痛,却也唯此二者最暖最甜,才教这世间痴男怨女死死抓着,不忍放开。

花满楼喜欢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喝这一杯酒,一杯,又是恰好微醺。

那人似乎比他想象之中更了解他。

陆小凤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第六坛酒只余了几滴,挂在坛口要滴不滴,花满楼安置好他之后,推开另一扇房门,房里还存着微不可查的药香,猫儿支起身,拖着嗓子叫了一声。

苏幕遮走了之后,猫儿总是狂躁的很,花满楼无法,便将它带回了百花楼,猫儿趴在苏幕遮睡过的床上,满意地嗅嗅熟悉的味道,撒娇样的叫个不停。

也不知就这么短短几日,它是怎么认准了苏幕遮的。

猫儿在百花楼安了窝,睡觉就趴在柔软的被子上头,布料上少许的血腥味舒缓了它的情绪,像是还趴在那人怀里一样,不睡觉的时候就在放东西的杂物间里翻腾,苏幕遮的东西几乎都在里面存着,它一件件翻出来,把自己埋着,蹭啊蹭的时常蹭着蹭着就睡过去了。

而后花满楼就把睡着的猫儿抱回房里,这时候的猫儿会格外的温驯。

“你想他了吧…….”花满楼顺顺猫儿的毛,低声轻叹,“怎么办,其实我也有点想他了啊……”

猫儿碧蓝的眼眸亮的惊人,长长叫了一声,似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