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1 / 2)

嫡长子 冉珏儿 3526 字 27天前

盛德帝表态之后,众朝臣都默了默, 整个事情因为席勤的一人之力而变成到最后这个样子, 实在是众官员没有想到的。

说实话,虽然席勤话里话外说的冠冕堂皇, 但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小心思, 成功的把大理寺和自己全摘了出去,其中透露出来的两个意思更是夸大了数倍,跟喊口号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圣上就是采纳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谁让席勤抓住了盛德帝的软肋。

席勤表达出来的意思有二

一是,京中有些底子的商户追求一家独大, 喜欢打压小商户,看到新兴起的还会上非常手段, 这样的情况影响了赋税收入。

二是经历过非法手段打压的商铺, 上状纸状告但是京城之中无人受理,这样的情况说明京中官员少有为百姓发声,这是官员队伍之中的失败。

其一是讲此次事件的背景, 直接说这情况会影响朝廷赋税收入, 在陈朝,商户的赋税远比农户要高的多,虽然并不到苛税的程度,也差不离了。要说这个能抓住盛德帝的心思是肯定的,十年前的浩劫朝廷损失惨重,也是近两年来陈朝上下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西蒙又出事,所以现在国库空虚,圣上近来为这事儿颇为烦恼,此事听见银子自然好说话。

其二是说明大理寺做法的合理性,就差直接说京城商户一家独大背后有朝中官员主使了,自古国君以民为本,听见这样的话,盛德帝能开怀才怪,尤其京城是为国都,这事儿还发生在自己眼前头,盛德帝的面子可下不来,自然是要表明态度。

其实还有其三的,但是因为席勤说的实在是隐晦,整个大殿之上又少有知道这事儿的人,所以根本没有人听出,那就是他现在偏帮的这铺子与席瑜有关。席勤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就算自己内心不喜,但那到底是自己的骨血,情感上自然是不一样的,尤其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比起来。

总之,席勤专门强调的这两点都戳了盛德帝的肺泡,尤其席勤说士农工商,商为下品求助无门,这大大的让自诩为千古圣君的盛德帝心情大打折扣,没有哪一个人喜欢听到这些,一个臣子说本没有什么,但要是百姓们都这样想可就不好了,在加上之后的私心,所以这样一来盛德帝的吩咐也就理所当然。

朝中百官与圣德帝相处甚多,除了几个顶迂腐的,哪个不清楚盛德帝的心情所以此时无一敢出来劝告,就怕惹火烧身。

就是当今太子秦宣此时虽然怒火中烧,却也只能忍着。

说起这件事情来太子也是恼恨,詹京城百官谁不知道士朝现在与他走得近,因着这层关系,京城之中都卖詹家一些面子,他指望詹家能为他银钱支持,所以一直比较放纵,可以说詹家生意在秦宣看来就是自个儿未来的钱庄,没想到现在席勤竟然直接把美梦给他戳破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是凑巧了,本来要是太子先开口说这些事儿,席勤再说,效果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起码会更和缓一些,毕竟盛德帝对太子抱有厚望,身为陈朝储君,盛德帝是希望太子爷能独当一面,起码在自己还在的时候能帮上他一些。

但是太子却不能开口,说来也是赶巧了,他手边的人竟然连续出事,昨日晚上他刚向盛德帝求了恩典说要派陈家大少陈宇柒前去归零山剿匪,他能说出的理由并不能让盛德帝信服,但是最后他还是凭借立军令状让盛德帝松口。

虽然已经应下此事,但是盛德帝今日对太子可也没有好脸色,其实剿匪为民本是好事儿,但是太子选择的这个时间点却非常的不妥,西蒙边防战事尚不明朗,太子竟然闹着要去剿匪,并且非常的坚持,这让盛德帝觉得太子急功近利。

这样的情况下,太子自然不能多开口,毕竟惹盛德帝不高兴得不偿失。但是昨日京城张贴的盖有大理寺官印的证词闹得实在有些大,春芳阁的盈利颇丰,太子自然不想舍弃,而且他想给席勤颜色瞧瞧,所以他下令让手下人在朝堂上提了这些事儿,自己躲在后面深藏功与名。

只是没想到席勤经验一点面子都不给,所有这一切都因为他的一席话而大打折扣,最后甚至还惹上了一身腥,尤其他还专门提了胭脂铺子,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一直到下朝太子都还处在愤恨之中,席家

下朝之后被单独留下的席勤却老神在在地站在大殿上等着皇帝问话,皇帝犹豫了好久都没有开口,席勤只做不知。

“那名曰明月斋的铺子与席瑜有些关系”最后是盛德帝败下阵来。

“是,在朝堂之上说话,臣自然是不敢扯谎,期君之罪臣可担待不起,”席勤毕恭毕敬,态度可以说是非常端正。

“唉,你,罢了,下去吧,”盛德帝看席勤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所以然了。

“臣告退,”席勤行礼以后退出了大殿。

“皇上,为什么不多问问”席勤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身边的魏公公问道,他自幼跟在圣上身边,知道圣上的所有事情,包括席瑜之事。

“看他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不想多说,他说是就是吧,能说这一句也是不容易了,”盛德帝苦笑了一下,出了上一次请命让阿瑜去西蒙边防,席勤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关于席瑜的事情。

所以,盛德帝并没有生气,主要是他初识席贵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席勤是个什么性格,当初他说要把席贵妃接近宫中,席勤甚至要撩开袖子揍他,一点都不在乎他是九五至尊。这几年虽然席勤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骨子里的桀骜哪能说没有就没有。

“说到底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不住那个孩子,”盛德帝感叹道。

魏公公眼观鼻,口观心,这话圣上敢说他们可不敢随意附和。

“席勤席大人到底是把小主子养大成人,是当做亲子养的,感情自然不同,这寻常说话总有一些把握不住情绪的时候,”魏公公试探着回道,在京城之中,再没有人比他更会看盛德帝的眼色。

“就他,何止是寻常说话,心里不定指定怎么骂我呢,”盛德帝冷哼一声。

“圣上,这”魏公公有些词穷。

“罢了,不说他,西蒙情况怎么样”盛德帝问道。

“如今一切安好,席小公子骁勇善战,为陈太傅重用,”魏公公赶紧禀报道,虽然那是远在西蒙的事情,但是他们时常还是能接到密报,所以这些事情全都知道。

盛德帝点了点头,显然非常的欣慰,“摆驾,前期栖梧宫。”

林公公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吩咐了。

栖梧宫是席贵妃的宫殿,当初因为这个名字太后和皇后没少作妖。栖梧,源自诗经大雅卷阿一篇凤皇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意为凤凰息于梧桐树上,这凤可不是人人都能称的,皇后不发飙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