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她只记得最后所看到的,是宣纸焦急的扑了过来抱住她,好让她不至于摔下去。
按照她在破军山多年的经验,一般的毒肯定能意识到,可明明都已经这么小心了,为什么还会中毒呢
难道是柳糖儿这个女人,下了死手要让她不得翻身么……
再度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鸾儿。
宴心瞬间放心下来,自己还没有死。
“小姐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么,你想说什么”
见宴心醒来有些不适的样子,鸾儿赶紧倒了杯茶,开口慰问。
她好不容易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她的喉咙口像是烈火烫伤一样,她不死心继续尝试,可结果依旧。
她哑了
宴心一下坐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谁会用这么可恶的毒药。
“你放心,这里没有外人,靖儿就在门外守着,宣小姐也同你一起回来了,就在旁边的别院里住着呢。”
鸾儿以为宴心还在担忧,便告知了现在的情形,将水喂给她喝,并且回忆起她中毒后的事情。
“那一日你晕倒,可把女官们急坏了,贵女在弘文中毒这是大事,他们不好声张,当天就把你送了回来,并且给所有的小姐们放了假,今天已经是第二日了。”
宴心在这期间检查着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手脚上的力气也在渐渐的恢复,除了发不出声以外一切都好。
她咕咚了一整杯茶,可喉咙口的干涸不减,她继续试着发声,还是没用。
注意到了宴心的反常,鸾儿立马把大夫的诊断结果告知,
“方才大夫来过了,说你是中毒之状,可具体是什么毒他们也不得而知,只是开了些药缓解,你现在是说不了话么”
宴心点了点头,之后又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鸾儿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旁人。
鸾儿会意后,转身去桌边拿来纸笔给宴心,自己端着砚台给她磨墨。
宴心赶紧接过,祝福鸾儿趁着外人们不注意去街上请个好大夫,毕竟之前那个大夫她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也有可能是苏氏派来的人。
她询问鸾儿觉得谁最有可能给自己下毒。
因为弘文书院里眼多手杂,要说大家都有嫌疑也对,可却也都不至于。
“从你晕倒当日的情境看,贵女们都始料未及,一时间人心惶惶,都在闹着要离开,所以应该不是他们所为,再者就算是心生嫉妒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鸾儿的答案和宴心想的差不多。
其实在她晕倒之前就已经猜过无数个答案。
柳糖儿、宁疏影、鸾儿、宣纸,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从动机和性格来看,鸾儿和宣纸都不可能,而宁疏影和自己结怨颇深说不定因为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柳糖儿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时时刻刻巴不得自己赶紧去死的女人。
这是迟那时快,听到了风声的苏氏立刻就赶了过来,宴心和鸾儿在屋子里能够听到她和靖儿的说话声。
“老爷不在府里,我身为长辈来看看她怎么了,你再继续拦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眼看靖儿就要拦不住了,宴心赶紧把自己方才写下的字条揉碎了塞进枕头底下。
鸾儿也快速的将笔墨都放到了桌上,走至门边等着宴心的示意。
宴心将床榻整理好重新躺下,装作不曾醒来的样子,冲着鸾儿使了个眼色。
房门刚被推开,鸾儿就拦住了刚迈进来一步的苏氏。
“大夫叮嘱过小姐要静养,不让外人打搅,小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苏氏被三番两次拦住去路,心里定是不爽,一看是白鸾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孤女罢了,连柳家的卖身契都没签,糖儿出事也是因你而起,要不是柳宴心那个鬼丫头护着你,我早晚扒了你的皮。”
宴心早就告知过鸾儿府里的情况,面对苏氏的挑衅谩骂她并不吃惊。
“只要大小姐认我,那我就是大小姐的婢女,我无条件忠于小姐但并代表我就要忠于柳家。”
见鸾儿这样冥顽不灵,苏氏立马上去推搡。
“好啊,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拦着我,整个柳家都是我的!”
鸾儿刚要伸手阻拦,门口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鸾儿没有资格,那我总该有吧。”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位绝色佳人正站在院中,院子里的枝叶落下来,慢慢悠悠的掉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