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立还在残余的感官里絮絮叨叨。
“这个弟弟你不想被乌家发现吧,要不第一次接触让我去,一切来路都摸清了,你再去和他相认。”
“但我觉得我可能是想多了,你做事妥帖,不可能留下什么疑点就盲目行动。”
“我跟你说,丑话放在这里,找到弟弟后也要每天努力带着我追星啊。“
“唉对了,你弟弟叫什么啊,现在哪里上班?你说他大富大贵了,他不会就是CBD那一片的某个公司里的高管吧?”
顾卓立自言自语到这忽然有些心虚。
CBD那些高管和董事们,他几乎每个都和乌锐清吐槽过,不是吐槽人家谄媚,就是说人家业务能力不行、秃头还爱包情人、发朋友圈太low……总之,除了乌锐清本人,他几乎没有吐槽不到的了。
顾卓立心慌慌地回过头去想看乌锐清的反应,一侧头,却见乌锐清趴伏在膝盖上,侧脸对着他,安静地闭着眼,呼吸均匀绵长。
男人怔了足足有半分钟。
寂静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敲鼓一样的心跳。不是那种急促的鼓点,反而却比平时跳的更缓慢似的,只是每一下都那么用力,沉到他都觉得心脏要掉进胃里、乌锐清都要被吵醒了。
顾卓立下意识双手捂住胸口,想让它跳得小点声。
过了片刻,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在原地垂眸又看了乌锐清一会。
居高临下时就看不清小乌总俊秀的五官了,但却还是能看见那道绒密的睫毛。
男人大脑有些空白,慢吞吞地把沙发上的小毯子拿了过来,轻轻盖在乌锐清的身上,拿走他的酒杯,又扯扯毯子遮住他的脚。
乌锐清迷迷糊糊中其实察觉到了这一切,但他意识没有彻底醒来,表现出的就是一副熟睡的样子。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
“找到弟弟高兴成这样,这些年乌家一定对你不好吧。”
顾卓立看着那个身子盖在毯子下后显得有些小的脑袋,低声心疼道:“所以你追星追那只傻狍子,是因为他某些方面和你弟弟很像吗?”
男人似是下定了决心,“无论你弟弟是谁,我都会对他像亲哥哥一样好的。哪怕他和狍子一样傻气野蛮,我也会……”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
乌锐清沉沦的意识被这突然而来的安静拉了回来,他正要睁开眼,却忽然感受到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那只手克制而又温柔地在他的头顶摩挲,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顺着头发丝传到头皮下,又蔓延爬遍脊椎和四肢。
——微妙而美好的触感,不止是被摸头的那个人感受到。
顾卓立倏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一下子缩回手。
他脸红了个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傻逼,我操。”
而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他大步流行地离开客厅,只除了关门前用手拦了下,让门几乎无声地落进门框。
乌锐清睁开眼,被某人揉得有些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对困惑的双眸。
什么情况。
【哪怕他和狍子一样傻气野蛮,我也会……傻逼,我操。】
乌锐清有些无奈地皱眉,坐直身子,脚尖抵在微量的落地窗上,有点发愁。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阴影,对廖山这种性格的人讨厌至此吗。
乌锐清忽然有点难以想象带他去见弟弟那天——也说不出到底是委屈了谁,似乎是个非常微妙的处境。
他正纠结着,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加密小窗弹出。
【狍子今天糊了吗:老铁!qaq】
颜文字有点过于惊悚。
乌锐清犹豫了一下,回复了一个问号。
【狍子今天糊了吗:啊—————啊啊啊】
乌锐清不明所以,忍不住怼道:【疯病又加重了吗?】
【狍子今天糊了吗:不是,我只是需要倾诉。】
【廖旷群山:倾诉什么,说吧。】
【狍子今天糊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廖旷群山:…………】
【狍子今天糊了吗:太软了,他真的太软了,他就是一个宝宝啊!】
什么鬼。
刚骂完廖山一句,出门就开始追沈灌了吗。
乌锐清有点不悦,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绪,敷衍地回复道:【陶醉至此就当面去夸啊,啊啊什么,口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