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怎么也没想过, 一个月后他爸真的将美国队长打捞上了。

这一个月里托尼也没闲下来, 泰瑞莎被绑走的事情还在调查中, 斯塔克工业的武器部门被他宣布关闭, 现阶段他需要尽快将清洁能源开发的项目作为斯塔克工业的主要发展方向, 以填补斯塔克工业的空缺。

而克拉克早在回纽约没几天后就重新踏上了寻找家乡的路程，泰瑞莎没有去上学，她现在的状态任谁看了，只要在三个月前见过豆丁的人, 都会发现不对劲的, 所以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 结果没安分几天又瞎跑被托尼逮住后拎进了实验室。

是的，实验室。

托尼终于有了点时间来对泰瑞莎进行身体检查，因为过去有霍华德的叮嘱, 而且豆丁从没有生过病, 所以托尼一直没有对泰瑞莎的身体状况有过在意，但是现在不同了, 她的生长速度有了惊人的飞跃，与之前的停滞不前呈现了鲜明的对比。

托尼终于引起了重视, 甚至是勾起了好奇心。

虽然知道托尼检查不出什么的, 可还是为泰瑞莎感到紧张啊

阿泰作为老见习了应该不会被发现什么的吧

之前泰瑞莎受伤流的就是红色的血，那是人类的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死神的血液，是金色的，金灿灿的血液, 宛如最明亮灿烂的阳光，那是太阳的颜色，明明是生于黑暗的死亡使者，却偏偏拥有与他们最不相匹配的血液，这实在是神奇极了。

但死神在进入小世界执行任务时，身体的状态会调整到最接近人类的程度，所以他们的血液在小世界中，会属于热烈的鲜红。

不，我现在担心的是，托尼准备的取血工具，能不能刺穿阿泰的皮肤啊

在这方面，呆宝真和克拉克有共同语言啊。

随着泰瑞莎的成长，她的防御能力只会越来越强，现在的程度，斯塔克应该能

“泰莉不怕啊，”托尼拿着取血工具，他怕泰瑞莎因为之前受伤有阴影，“如果害怕的话，泰莉就闭上眼睛吧，”他怕她疼，也怕泰瑞莎看见血会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托尼一直没有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泰瑞莎眨眨眼睛，她摇摇头，“呆宝不怕的，”只是在拇指尖取血，妮妮好像比她还害怕呢，泰瑞莎歪头想了想，她踮起脚拍拍托尼的肩膀，“如果害怕的话，妮妮就闭上眼睛吧。”

托尼哭笑不得，他怎么能闭眼睛呢

针头离泰瑞莎白嫩的手指尖近了，近了，“sir，先生的电话。”贾维斯的声音忽然响起。

托尼紧绷的心脏一松，他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连忙放下了针头，“我先去接电话，”一个月了，霍华德终于来电话了。

接到电话听见霍华德那激动却压得极低的声音时，托尼整个人都愣住了，霍华德在电话那边语速飞快地说道，“嘿，托尼，我得告诉你一个大消息，你老爸我真找到美国队长和巴恩斯中士了，我可没骗你，是真的已经打捞上来了，我找到史蒂夫和巴恩斯了我找到他们了”

霍华德声音里的喜悦和兴奋可不是假的，托尼一手拍在了脑袋上，低声呢喃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你如果不相信就去泽维尔学院等着，”听见托尼的嘀咕，霍华德傲娇地哼哼道，“我得亲眼让你看看清楚”他们还在回来的路上，霍华德本来想到了威彻斯特后再找托尼炫耀的，哪知道没忍住。

“对了，你记得把泰瑞莎带上，记得记得”霍华德还忙着去解冻史蒂夫和巴基，他也没时间和托尼说那么多，他还得去想办法给史蒂夫和巴恩斯解冻呢，只叮嘱了托尼一声就挂了电话。

霍华德看着厚冰层下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老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又是感慨又是欣慰地叹了口气。

托尼皱眉放下电话，他回到实验室若有所思地看着泰瑞莎，托尼摸摸下巴，似乎是在思考，泰瑞莎乖乖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托尼开口了，“泰莉，我爸爸也知道你是美国队长的迷妹吗”不然霍华德为什么要强调带上泰瑞莎

迷妹就是妹妹吗泰瑞莎歪头迷糊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

真没想到他老爸居然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托尼嘴角一抽，他一拍大腿，“行吧，霍华德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让我带你去威彻斯特，”

哼╭╰╮，等以后钢铁侠出来了，他看泰莉还是谁的迷妹

“好了，先把检查做了，”托尼继续自己的检查工作。

泰瑞莎的样本收取过程中还算比较顺利的，除了垃圾桶那几根弯掉了针以外，一切还是很顺利的。

泰瑞莎听着托尼的话乖乖按着手指上的棉花团，她十根手指几乎都被扎过了，结果只有左手的无名指被扎破了，最后一下托尼使了不小的劲儿，毕竟那么多针在垃圾桶里躺着呢，可那一下托尼也没收着劲儿，结果一下扎深了。

托尼自己都感觉自己扎深了，看着迅速漫出的血液，托尼一惊，“疼不疼”他问泰瑞莎。

泰瑞莎摇摇头，“不疼的，”是真的不疼，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呢，泰瑞莎抬手抹平了托尼眉间的褶皱，“真的”

托尼取好了样本，揉了揉泰瑞莎的卷毛，“泰莉出去玩儿吧，给你买了新拼图，还有乐高，都在你的玩具房，”

他一会儿忙起来了可没精力去看着她，泰瑞莎之前就在他的实验室里，结果不小心碰见了他新发现了一种物质零件，原本漂亮的头发被炸成了自然卷。

托尼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原理。

“唔，”泰瑞莎点点头，她走出实验室，在门口呆了想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朝她的玩具房走去。

泰瑞莎现在已经可以拼很大的拼图了，她坐在地上一边在地上找拼图碎片，一边在垂着眼帘似乎在想着什么，外面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宛如一只虎斑猫的胡须，颤颤巍巍。

“泰莉，我们得出发了”托尼敲了敲门板，他站在门口看着泰瑞莎慢悠悠地拼图，走了过去，“快拼完了吧泰莉真棒。”

“嗯”泰瑞莎看着快完成的拼图，脸上也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来，她将一旁的背包背上，抱着窝在毛茸茸毯子里睡得正香的塔纳图斯走到托尼的身边仰脸看他。

托尼揉揉泰瑞莎的头发，“走吧。”

威彻斯特是个不错的城市，没有纽约的繁华与忙碌，汽车缓缓行驶在平稳的道路上，泰瑞莎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有树有鸟有云，天空被各样的蓝占据着时间，从孔雀蓝到普鲁士蓝。

泰瑞莎轻轻打了个呵欠，她快要睡着了。

车忽然停下了。

泰瑞莎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向旁边的托尼，托尼帮泰瑞莎取下安全带，拍拍她的脑袋，“我们到了，下车吧泰莉。”

“唔，”泰瑞莎打开车门，她怔怔然地看着站在不远处脸上染着温柔笑意的女人，玛利亚妈妈，泰瑞莎跑了过去。

“泰莉”玛利亚惊讶又惊喜地看着这个长高许多的小姑娘，她伸出手摸了摸泰瑞莎的脸颊，感慨道，“好久不见了，泰莉都长大了啊，”

霍华德从北冰洋将史蒂夫和巴恩斯打捞起来，却惊讶地检测出他们还有生命特征，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呢，几十年前为国牺牲的美国队长和巴恩斯中士一直都被冰封在北冰洋，现在霍华德和汉克正在想办法为他们解冻。

这是一件有风险的事，霍华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解冻会发生什么都是不可预测的。

玛利亚想到了泰瑞莎和史蒂夫的关系，她蹲下身拉着泰瑞莎的手，“泰莉，还记得哥哥吗”

时间是最残酷的东西了，它可以模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可以将那一丁点的回忆消磨得一点都不剩，玛利亚担心，泰瑞莎如果早就忘记史蒂夫了，那现在要她来见证这一刻，会不会是另一种残忍

泰瑞莎一愣，她一顿一顿地点头，“呆宝记得，”

玛利亚笑了，她温柔地摸摸泰瑞莎的眼角，“那好，”

“妈妈，你在跟泰莉说什么呢”托尼走过来。

“没什么，只是太久没看见泰莉了，”玛利亚慢慢站了起来，“走吧，你爸爸等你很久了，”

“他是迫不及待想炫耀了吧，哼╭╰╮”托尼轻哼一声，朝着实验室走去。

泰瑞莎被玛利亚牵着，她走进实验室，一瞬间停住了。

我的天哪我没看错吧频道里的死神们都惊呆了，毕竟当初他们差不多是看着史蒂夫和巴基牺牲的，结果现在两个虽然都被冻成了冰坨子，可还是活着的。

史蒂夫诶是史蒂夫有死神惊呼。

还有巴基啊这两冰坨子

他们，没有死吗

看上去是没有的，我的天，他们居然还活着谁想到了呢

哇，感觉回到了好久之前啊，那时候我还没关注呆宝呢

阿泰来到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啊

完了，看见这场面，我jio得

如果史蒂夫和巴基醒了呆宝是跟着谁走啊

呃是了哈，我才发现

不管阿泰跟谁走最后还不是要回来

碧翠丝我还在呢

哈哈哈哈，对对对，呆宝是我们的呆宝

泰瑞莎一下子就跑了过去，托尼笑了一声，他对玛利亚说，“泰莉可喜欢美国队长了，现在见到真的了不知道得多高兴，”

玛利亚面色复杂地看着托尼，“托尼，”

玛利亚忽然有点同情到现在都不知情的自家傻儿子了，霍华德一直都很清楚，他收养泰瑞莎是因为对史蒂夫的承诺，是代替好友照顾他的妹妹，所以他一直都让泰瑞莎叫他叔叔，假如史蒂夫真的能苏醒，那泰瑞莎

玛利亚看得很清楚，托尼分明是将泰瑞莎当做亲妹妹来疼的，这下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玛利亚想要不要先给托尼预警一下。

“怎么了妈妈”托尼嘴巴上问着，可脚步不停也朝实验台上的两个冰坨子走去。

他看着冰层下的人，隔着冰层，看见的脸有些失真，但也能看见美国队长英俊帅气的眉眼，托尼“啧”了一声，他拍拍泰瑞莎的脑袋，问，“好看吗”

泰瑞莎点点头，“好看的，”哥哥的蓝眼睛特别好看

“高兴吗”

“高兴的”

这是汉克第一次见泰瑞莎，他听过这个名字，霍华德和玛利亚有时候会提到这个名字，而在找到美国队长之后，这个名字被提起的频率就更高了。一听就知道是个女性的名字，但汉克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小的小姑娘。

要说汉克虽然十分惊讶霍华德能将查尔斯拖上去北冰洋的飞机，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们竟然真的从北冰洋里找到了美国队长和巴恩斯中士。

汉克当然也知道美国队长的故事，和托尼一样，他只把那当做故事，从没有一点真切的感受，直到真的看见美国队长，直到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艘打捞起美国队长和巴恩斯的潜艇还有他的一份时，汉克恍恍惚惚地才反应过来，美国队长和巴恩斯真的被他们找到了

他们现在研究的就是如何安全地为美国队长和巴恩斯解冻。

解冻后的安排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泰瑞莎看完史蒂夫又转身看着巴基，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戳那层阻隔碍事的冰面，“咔啦”一声，一道细微的碎裂声悄悄传入泰瑞莎的耳朵里，她无辜地眨眨眼睛，暗戳戳收回了手。

“唔”泰瑞莎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看着那个被她戳出的几厘米深的洞，泰瑞莎抿抿唇，沉默了。

“所以现在是想怎么把这两个老冰棍解冻对吧”托尼看了一会儿转头问道。

“对，”霍华德点头，他嘴巴里蹦出一串又一串数据和专业名词，泰瑞莎听不懂那些，可她也知道，现在是要把这层冰给刨开，哥哥和巴基叔叔才会醒过来。

泰瑞莎盯着那个被自己戳的洞

“所以现在我和汉克拟出了几种方案”霍华德这边还在巴拉巴拉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泰瑞莎已经握紧了拳头。

只有我一个人看出了呆宝想干什么吗

不，你不是一个人

我也知道阿泰想干什么了

太明显了好吗

可问题是，史蒂夫和巴基知道吗

突兀的“啪啦”一声截断了霍华德的声音，他所有还没说完的话语都被堵回了嗓子眼，碎冰飞溅，落在脸上有一种细细的疼痛，但更多的是一种沁人的凉意，所有人看向那个被他们忽略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