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地下世界之王后维尔很快的忙了起来。

具体的忙碌内容是有一群想打败他取而代之的vi日常来送死, 白天各种建设文件和vi处理文件并着京都组重要事务文件一起由助手送过来给他过目批示，一开始濑户太郎还过来看看帮帮忙, 等男人发现青年虽然累了点但完全能自己应付的过来后干脆来都不来了。

和这些相比，更令青年头痛的是不得不去的各种邀请, 会议还有晚餐。

政府的, 地下世界各势力的, 部分英雄事务所的, 部分地区警视厅的, 还有一些财阀和大公司的要不是真的坐上了这个位子，维尔还真不知道地下世界的水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上三分。

令人悲伤的是这水他还已经一脚踏进去了, 就是硬着头皮也要继续往前走。

在这种强度的工作压力下，从前神采奕奕的青年也极快的变成了一有时间就把自己团进睡袋补觉，早中午饭来不及吃就喝营养汁的憔悴模样。等森鸥外带着中原中也过来与维尔洽谈港口黑手党同地下世界的贸易问题时, 刚推门就听噼里啪啦一通乱响, 抬眼看去只见青年正一脚将睡袋踹到角落里, 钢笔放好正装穿好, 神色温和的冲着这边露出一个透着疲惫的微笑, 只剩头发依旧保持着刚刚睡觉的凌乱。

用中原中也的话就是, 简直是那个当初在中岛敦面前装作弱小医生的森鸥外的翻版。

不过他这半个弟子不是装的，是累的。

于是还不想自己合作者过早累死的森鸥外不得不在与青年针锋相对讨价还价的签完协议后，再认认真真的给对方上了堂首领必修课, 具体到人才的挖掘与聘用, 什么事该管什么事可以不管, 还有什么类型的邀请其实并没有重要事情的要讲, 完全可以不去。

半个月后，等太宰治再代表武装侦探社去与维尔商量地下军火供应的问题时，见到的就又是一个恢复了精神状态的大金毛和已然初见雏形的地下世界管理组。

。

斯坦因在京都组待了一段时间后去了地下世界，成为维尔手下的干部之一，主要负责调查。

调查有问题和尸位素餐的职业英雄，适罪行选择断其一臂，将之废除个性还是就地斩杀，用推特公开罪行。

这项工作斯坦因干的乐此不疲且动力满满，而男人率领的队伍因为亦正亦邪气质，神秘刺激的工作内容和不弱的战斗力，也在不断地吸引着新鲜血液，于极短时间内壮大了起来，成为了维尔手下的主要力量之一。

但因为斯坦因早年对部分无罪行甚至很敬业只是因为相对弱小的职业英雄的伤害，他无法再以斯坦因的名字出面，英雄杀手的称号也伴随着斯坦因的消失而销声匿迹了。

取而代之的是

“监察人”

。

死柄木弔私下里堵到过维尔一次，但很可惜，这回青年的突袭连维尔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黑雾已经被秘密解决，敌联盟中有人前来追随斯坦因，更多人却还是选择继续跟随死柄木弔。维尔同死柄木弔充满恨意的眼睛对视片刻，掩下眼底的歉意，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没有向青年出过一次手，扣在袖子里的匕首也仅为自卫而刃尖外翻。

濑户太郎已经将死柄木弔的身世和调查出来的经历告知于他，从这孩子正直的出身到那可怕的个性，再至等待英雄来救他却只等来了a for one。那天的会议室里不仅有他们，还有欧尔麦特和几位雄英的老师，在濑户太郎公布了调查结果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说”最终，维尔开口“我杀了他真正感情上的父亲，于他而言的希望，救赎杀了属于他的那个英雄，是吗。”

“御神少年”欧尔麦特出声打断他，男人微微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失落和疲惫“这不怪你。”

杀了a for one，是在救很多人，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只是，在这场无比正义的战斗里，他们势必要对不起一个自始至终都被英雄们所伤害，所辜负的孩子。

如维尔，他的黑暗里一直有明灯在指引着。御神枢为他种下了心中的那点火光，从雄英的大家，相泽消太，麦克老师的言传身教，到斯坦因对正义偏执的追求，再至濑户太郎的保护，港口黑手党的引导，光芒虽然微弱，或许并不柔和，但又确确实实的一直在他身边。

但死柄木弔不是这样。

他是在绝望中被黑暗的化身带走，经人别有用心的用至深的仇恨与恶意去浇灌，用无比宠溺的教育方式刻意歪曲了三观的存在。在他的世界里，光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被青年视为光芒和最大依仗的a for one，恰是养育他心中黑暗的温床。

维尔有那么一瞬在想，如果他在离开雄英后没有遇到斯坦因，而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起来，利用他彼时性格中明显的缺陷哄骗出对这个世界的恨意，会不会成为另一个死柄木弔。一个比现在的死柄木弔更加理智，更加冷静，也更加嗜血疯狂的vi。

“地下世界至少我，不会主动对死柄木下手”在良久的沉默后，维尔率先做出决定“私以为，现在我国的地下世界对职业英雄方面已经没有过高威胁力度，如果要保持职业英雄的战斗力，尚且需要强大的敌人作为激励。”

在他话音落下后，会议室里才逐渐出现赞同的声音。

“附议”“可以”“但还是需要盯着一点，最好不要出现第二个a for one”。

就这样吧。

同情也好，利用也罢，作为死柄木弔的仇人，这是维尔能为那个当初将他当做同类而未曾下手的青年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罪孽之一，是在他接管地下世界后，避免职业英雄界失业率提高，职业英雄战斗力降低，为政府不希望英雄这种存在带给国民的凝聚力消失的方法，也是免于职业英雄日后沦为和警察一样的存在的计划。

哪怕若干年后，等这份黑暗再度成长起来，他与死柄木弔相互面对的，势必会是你死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