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溪声音加重了, 俞晶晶才恍然惊醒,转脸望去。
“你怎么了”
俞晶晶眨了眨眼,抬手轻触, 这才发现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湿润一片。
“怎么哭了别哭呀。”白锦溪伸手, 紧张帮她拭去面上泪水。
泪水越擦越多,白锦溪看她皱着鼻子的模样好笑,忍不住叹了一声,“不知道的, 还当我病重不治,明天就要死了呢。”
“你不会死。”
俞晶晶迅速捉住他的手, “我会想办法的,你信我”
“好了好了, 哪有那么严重。”白锦溪握了握她, “去睡吧。”
俞晶晶一步三回头,白锦溪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一直到门带上才收回。
抬手看了看,白锦溪眉心轻皱。
这血线确实不同寻常。
清血热的说法,是照搬上回的,那时甲盖血线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给白老爷子看过, 才下了这样的诊断。
后来一直都有泡药浴,但颜色却一点都没减退。
这次发病,情况又变严重了。
连泡半个月的药浴,起到了一点效果, 却不大。
白锦溪是打算等身体恢复一些,再查找一下相关病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对症下药。
甲盖下的浓重血线,不光俞晶晶看了会担心,家人也是一样。
好在他自己就是医生,齐秀珠那边很容易就敷衍过去了,俞晶晶却没那么容易哄。
她也学医,知道症状古怪,才这样忧心。
感受了一下体内热力,白锦溪对俞晶晶给自己服用的药剂更生出好奇。
俞晶晶不肯明说,白锦溪也能理解。
每个人都有秘密。
这种效力出众的神奇药饮,就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知其珍贵之处。
她不说,肯定是有顾虑在,没必要刨根问底去探听。
俞晶晶一夜都没能安睡,铺得平平整整的床单被她翻来覆去变幻动作,弄得皱成一团。
几次猛然坐起,又挠头倒下,觉得被子压着麻烦,索性踢到床边。
夜里换药包的时间推到了四小时一次,一到点俞晶晶就趿着拖鞋往药浴室跑。
白锦溪也睡得不太好,一连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月,再温暖舒适也有受够的一天。
就是垫了厚厚纱巾,木桶也硌着手脚,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咬着牙熬。
俞晶晶过来加药包,白锦溪正睡得迷糊,只朦胧看见一个纤瘦身影站在浴桶边晃来晃去。
泡在热水中的手被捉起来,冷意袭来,几根冰凉捏着指尖仔细看过,没等他清醒就又放回原处。
“你来了”白锦溪喃喃出声。
“睡吧。”
那手按了按额头,又抚开散落碎发,紧接着身影离开,门被吱呀带得一响。
这一夜她来了两回,每回都要试试体温,看看指上血线,动作又轻又慢。
被她轻柔抚触过,白锦溪莫名心安,离开后双眼一合,很快便能沉入梦乡。
因睡得太过香甜,阳光落进窗内,白锦溪依旧不愿醒来。
俞晶晶端来早餐,又把洗漱用具摆在浴桶边,最后拿指头弹了弹他的脸,白锦溪才不情不愿地睁了眼。
“早。”
俞晶晶虽是笑着,但眼中的疲惫却没法掩饰。
“自己弄,我帮你盛粥。”
靠在桶边做了清洁,白锦溪偏头看她。
俞晶晶手里做事着,心思却没落在这边,碗里的粥越盛越多,满到几乎溢出才着惊。
“在想什么”
“没什么。”
俞晶晶端了粥坐下,这次白锦溪不要她喂了,自己端过来一勺勺往嘴里塞。
也不知是又泡了一天药浴的关系,还是俞晶晶昨天给他喝的东西效力强。
在这之前,白锦溪虽也自己端碗吃饭,但明显觉得手腕酸软。
现在却不一样了,不光端着稳,东西吃进嘴里也尝得到鲜美味道,勾人食欲。
白锦溪吃完一碗犹觉不够,俞晶晶端着保温桶又帮他添了,吃了第二碗才满意放下。
“昨天晚上累到了,没睡好吧”
记起俞晶晶夜里替自己换药包的事,白锦溪看了看她面色,有些忧心。
“还好。就是有点头疼。”
俞晶晶将目光从白锦溪手上抽回,皱眉按了按额心。
知道俞晶晶不舒服,白锦溪执意要她回房休息,换药包的事依旧交给胡伯安排。
俞晶晶没有推辞,她确实有些难受,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没法休息,注意力都放在到白锦溪身上,关注甲盖变化了。
过了一夜,颜色似乎稍微浅淡了些,但跟前半支营养剂的效果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