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舔蜜(1 / 2)

南晚想起那个老人。

初次见面时,霍爷爷对霍浔洲态度十分恶劣, 对她却十分好。

她那时还抱着点其他心思, 或许霍爷爷能帮自己离开霍浔洲。

后来这个心思被打消了。

但无论如何, 这个老人对她是很好的。

在霍爷爷家那一周, 南晚也过得很开心。

这时骤然听霍浔洲说霍爷爷生病了,南晚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她记忆中,霍爷爷是一个老当益壮的人,身子骨也康健,在乡下还要自己扛着锄头去种田。

她呐呐的“霍爷爷怎么了”

霍浔洲声音凝滞片刻, 透出一种疲惫“有轻微的三高。”

南晚说“那霍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好些了。”

南晚略放下一点心,又嘱咐道“那让霍爷爷别再去种田了, 要好好休息。”

“我说的话他从来不听。”

“怎么会呢, 你可是他唯一的孙子。”即使国庆节那一周在乡下, 霍爷爷面上对霍浔洲不假以辞色, 但平时霍爷爷的举动,还有那天晚上,霍爷爷和她的谈话。

南晚都明白,霍爷爷其实挺在乎他这个孙子的。

他们之间或许有些隔阂,一直难以消除。

霍浔洲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相比于我,爷爷更听你的话。”

南晚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浔洲又说“你来看看爷爷吧。”

南晚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下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父亲。

这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是团员过年的时候。

父亲也只有她一个人呀,前世时, 霍浔洲占据了她太多的时间,她最想安安静静和父亲在新春佳节好好团聚,她现在只是自私地想实现自己这个愿望了。

她不说话。

霍浔洲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心里到底存了点幻想。

她最近对他不那么抵触了,她对爷爷也很敬爱,或许她会来。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这是大年三十。

南晚只是不抵触他了,却也一点不喜欢他。

南晚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对不起,我要陪我爸爸。”

他们才吃完晚饭,父亲专门给她做的水煮鱼,只要是她这个女儿喜欢的,父亲都尽力满足。

彼时,霍浔洲站在医院外面的走廊上,夜风冷瑟。

他面色比夜风更冷上几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拒绝。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

声音有些含糊“行。”

电话那头飞快挂断了电话,仿佛怕他下一秒就要反悔。

霍浔洲弯了弯唇,表情更冷。

他没那么下贱,明知她会拒绝还去挽留。

下一秒,他狠狠踹了一下路边的石子。

他还真有那么下贱了,明知她不会来,还腆着个脸去问。

被拒绝了还死心不改。

南晚挂下电话,又在阳台上站了片刻,才进屋去。

南文辉叫她“晚晚,来看看春晚。”

南晚点了点头,乖巧地坐在父亲的身边。

他们家没有暖气,天气有一点冷,电视里换汤不换药的节目,看上去有些无聊。

但这就是春节的气氛,一家人在一起就最好了。

她又想起刚才霍浔洲说的,霍爷爷住院了。

举国上下,全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在医院,听上去怪难受的。

她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拒绝仿佛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甚至连新年快乐都没有和霍浔洲说过。

犹豫片刻后,南晚拿出自己的手机,认真编辑着消息。

其实最后也只发了一句话。

“霍浔洲,新年快乐。”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见到霍浔洲。

但霍浔洲是霍浔洲,霍爷爷是霍爷爷。

得人恩惠千年记,霍爷爷在她心中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而现在这个对她有恩惠的长辈生病了,她没有去看望。

南晚心里有些难受。

但今晚肯定是不行了,晚上没有车票了。

她订了第二天去海城的车票。

把这些事做完,心里才踏实下来。

第二天,南晚只对父亲说,自己有朋友生病了,她要去海城看望她,第二天就回。

为了阻断自己的退路,她还订了回程票。

南文辉答应了。

霍浔洲在电话里有透露霍爷爷住在仁爱医院,一下车,南晚便直奔医院而去。

只是她不知道霍爷爷在哪个病房,她也不知道霍爷爷的姓名,这下可难办了。

前台用一种极度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个骗子。

南晚有些窘迫,刚想打霍浔洲电话。

便听见有人叫她,“晚晚”

南晚回身看去,霍浔洲迎面朝她走来。

他步伐很大,几步就走到她面前,

脸上的表情是从所未有的呆滞,看上去有点傻。

“你怎么在这”

她本来还有些不安的,看霍浔洲这个样子,笑道“我来看霍爷爷呀。”

霍浔洲薄唇紧抿,良久之后,嘴角微微上翘“我带你去。”

这是他在她这从未有过的待遇。

她一向避他如蛇,如果不是他的强逼,以前的种种亲密都不可能发生。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向他这边迈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