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1)(1 / 2)

台上说书人情绪激昂, “这李家老爷, 吓得是魂飞魄散连忙转身就走,可他走了两步就琢磨出了不对,刚刚那个长舌头惨白脸的女鬼,穿的不正是贱妾二姨太的红鞋子吗”

台下的观众听的入神, 坐在角落里的两个家仆打扮的人稀奇道“这事情传的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怎么反被这说书人一整合,听起来就不一样了呢”

另外一个人接道“你管这做啥这李府上下能一夜死绝,不是有人买凶就是有邪物作祟,唉,这些大户人家里的东西啊,看到也只能当没看见”

他这话说的感触颇深, 先前问话的人好奇, “你不是在周府王大夫人那做事吗怎么,周府也有这腌臜事”

“不可说不可说, ”在周府做工的人连忙摆手,站起就要回府,“我要是随便编排点上面的事,以后怕是没人找我做工了啥事也没有,我先走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昏昏暗暗,轮的半天空闲也快要过去,这个长工快步往周府赶去,远远看见周府嘈嘈杂杂、亮如白昼,他挤着偏门进入周府庭院, 嗬竟然是个道士在做法

周府的大老爷周泰兴面带怒意的坐在客厅,身边正坐着他的两个儿子。

“这个见识浅薄的妇人”周老爷忍无可忍的拍了下桌子,被气的浑身发抖,呼吸急促,“道士道士是她该请的吗她这是要置周府于何地”

这话说得太的严重了。

周府的大少爷周游想替自己的娘辩解两句,“娘这不也是怕我们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周老爷怒道“这么大的阵仗,在这信安县里,整个周府恐怕都成了一个大笑话”

两个当儿子的不敢再说话,只能闭嘴不谈。

在京城学习刚刚回来的二少爷周放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周泰兴说道“爹,周宁呢”

周老爷面色一凝,冷哼一声,“管他作甚”

周府是从金阳搬过来的大家,平日里行事低调,但自几天前周府三少爷病死之后,整个周府的风气,也像是病了一般。

夜里莫名其妙点起的蜡烛,梳妆镜上冒出的红痕,随意摆放的红鞋子最可怕的当属王大夫人的经历,浅浅不足一米深的水潭,却几乎要把她淹死

王大夫人正在院子里紧盯着道士做法,她的脸色惨白,眼睛无神,正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姐姐,”身边的二姨太拿起帕子小心擦着红唇边的水渍,“你看这道士蹦来蹦去的,哪里像是来镇邪,活像是来卖艺的。”

她这句话,讽刺的不像是这个道士,倒像是两个月前去世的三姨太。

三姨太,此前正是被周老爷从金阳最大的青楼买来的,可不就是卖艺的吗

王大夫人只管盯着道士,恍若两耳未闻。

“哼。”二姨太站起来扭着腰走了,嘴里还不让王大夫人好过,“人呢,不做亏心事,哪里会有报应呢。姐姐被吓成了这个样子,说出去可真是丢死个人了。”

王大夫人直到她走了,才啐了一口,浑浊的眼睛里藏着厌恶,“一个卖艺的都死了,这个恶心人的玩意怎么还不快去死”

半晌,道士满头大汗的下了祭坛。

王大夫人身边的丫头连忙递过去一方手帕,道士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连忙擦擦头上的汗。

王大夫人见他汗擦的差不多了,就急忙问道“怎么样,可是除的差不多了”

“说来也奇怪,”道士心中纳闷,他算是有些真材实料,“我在这整个府里已经瞧上一圈,实在看不出什么有能害人的脏东西,夫人可确定是鬼怪所为”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周府自家出的邪物,能力还在道士之上,自己的邪物报复自家的人,这就是因果报应,别人是插不上手的,也没有能力插手。

王大夫人当然不知道还有这种可能,她把先前落水一事全当做中了别人的阴谋诡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暗恨,“既然是人为,这事必须彻查如果被我知道是哪个贱人,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一阵风头吹过,道士不经意抬头一看,顿时被惊的倒退几步。

这王大夫人,怎么、怎么头顶突然罩上一片血云了呢

“哎,”王大夫人慈眉善目的问着他,“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慈眉善目,这可是一片血云这得害多少人这得背多大的怨气

道士心神不定,当即告辞,王大夫人也没留他,吩咐丫头给他一些银钱,就放他走了。

正厅里的人各自想着事。

二少爷周放时不时的看着墙上挂着的西洋钟,又时不时的瞅着门外。

周老爷和周游都看出了他心中有事,周老爷懒得说话,周游就笑嘻嘻的问道“二弟,怎么,你有急事”

周放含蓄的笑道“不算急事,是我在学府认识的一位同学今日要来拜访我,只是路上遇到急事,看样子只能晚上到了。”

“同学”周老爷插话,端起茶杯问道“哪位府里的同学”

这年头,能在京城学府读书的家庭,不是有权就是有钱。周家离这两个条件自然还差上许多,只是早年有上面的大人物欠了周府人情,便想把周府的几位公子送到京城学习,只是大公子认为在外不如在家中自在,三公子病弱,四公子年幼,最后去成的,竟然只有老二一个。

周放听到他爹问话,面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些得意,显然实在等着问呢,“爹,他是京城那位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