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暧昧(1 / 2)

将军府内。

雅儿着急地在安乐的房门外来回度步徘徊,眼睁睁地看着木凛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终于看到一盆水变清了,才满脸忧愁地迎上去。

“如何了”雅儿担心地问道。

木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明知道要如此担心,当初何苦要下那么重的手”

“你不懂。”雅儿心烦意乱地摆手道。

“我如何不懂,我都看到你一脸凶神恶煞地跑出去找藤条了,你骂公子的那些话,我都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如若不是我冲进去拦下,你还指不定要打到什么时候。”木凛眼角有些湿润。“你可知公子现在背后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我给她上了药,以后虽不至于留下痕迹,但是这疼是难免的了。公子去刑部还没几天呢,如今你又下这样的重手,若是将军问起来,雅儿姐你可如何是好啊”

雅儿咬牙道“大不了实话实说,我就说是我打的又如何”

“以下犯上是多大的罪过啊你若是实话实说命都会丢的你若是不在了,我们公子该如何是好我和兄长又如何是好再说,影那边收到消息,说慕容老爷和离愁大人即将一起回京都了,若是他知道”木凛紧紧抓住雅儿的双手着急地哭了出来,她和玄武从小就和安乐一起长大,说起来他们三个都是雅儿一手带大的,是比他们的双亲还亲的存在。

“若是他知道,怕会打得更重。”雅儿幽幽地道。

“雅儿姐,等公子起来后,我和你一起去求求公子好不好”木凛恳切地看着雅儿。

“我做了这般的事,还有什么脸面去求小小姐,更何况,她本就该打,她若是一直执迷不悟,我也不想苟且活在这世上,看她一步步玩火”雅儿潸然泪下,依然倔得很,并不肯听木凛的劝。

“雅儿姐,你你也知道公子和二小姐同是女儿身,如此想想,也并没有那般大逆不道,若是她真的喜欢,凭她的能力,并非不能保全她自己和二小姐的。”木凛搜肠刮肚费尽心思地为安乐说好话,她实在不想看到雅儿和安乐反目成仇或者视如陌路。

“罢了,听天由命吧,我进去看看她。”雅儿从木凛的掌中缓缓抽回自己的手,伤心地抹了下眼泪,转身向安乐的房间走去,只是她的内心依旧彷徨,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

雅儿刚走进去,抬眼便看到安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不知道摆弄些什么,只留给雅儿一个似乎风吹就能倒的羸弱背影。

雅儿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着急地道“你怎么起来了还不赶紧给我好好待床上歇着”

安乐闻声缓缓回过头来,上下扫了雅儿一眼,神色有些幽怨地怼了过去“死不了的,木凛给我上了药,不疼。”

雅儿定睛一看,那红扑扑的小脸是怎么看怎么红润,通常不吃个十斤八斤大补丸是绝对吃不出这个效果来的。雅儿见她脸色如常,说话还那么硬气,心下大疑,忍不住把手伸向安乐背后按了按“我记得下手很重啊,木凛的药这么灵”

安乐怼完雅儿后,便转身在铜镜面前左顾右盼起来,冷不防受伤的后背被雅儿按了两巴掌,顿时好像触电一般,浑身就哆嗦了那么一下,好像身上什么开关被关掉了一样,马上一头栽倒在梳妆台上,彻底歇菜了。

她痛啊痛得好像被人在伤口上活生生地撒了一大把盐

雅儿一看安乐白眼都翻了,吓得汗毛根根倒竖,飞扑上去惊慌失措地摇了半天才把她给摇醒。

“你离我远点站三丈之外”安乐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痛得手手脚脚都在哆嗦,有气无力地趴在梳妆台上,眼泪都流出来了,心道这货真是夺命的煞星啊,打得她几乎三级残废不说,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元气,被她的魔爪拍两下又没了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对待一个伤患啊怎么别人家的伤患都用人参鸡汤供着,到她这儿就成了看她死没死

“你不是说不疼吗”雅儿气红了脸,一边懊悔自己刚才不知轻重的行为,一边责怪安乐逞强。

“你没见过人说负气的话啊”安乐没好气地拗道。

“我如何知晓,我看你红光满面,我以为你真的好了”雅儿咬牙辩道。

嗬,真真好个理直气壮。

“我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抹了四层胭脂水粉了,能不红光满面吗。”安乐忍着疼痛和眼中的泪意。“要不是木凛说我爹找我,我还不乐意摆弄这些玩意呢,你们这些古人玩意左一层右一层跟糊泥巴似的。”要不是怕被她老爹看出什么端倪来,安乐是八百年都纯素颜的,这些胭脂水粉还是雅儿暗搓搓给她藏的,想着女儿家都爱美,给小小姐备些总是不错的。可安乐打小就天生丽质难自弃,还真看不上这些玩意,没想到今天这些东西派上的是这个用场。

安齐侯整日公务繁忙,一般安乐一个月都见不上他几面的。

雅儿一听安齐侯这时要找安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俏脸吓得煞白“将军平日里都没召见你几次,这这该不会该不会已经知道我打你这件事吧”说着不怕,事实上她怕安齐侯怕得要死,毕竟安齐侯长得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和邢傲雪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威压,但同样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

安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打我的时候气势不是挺盛,现在才想起来我还有个当将军的爹

但看看此时害怕得抖得跟筛子一样的雅儿,安乐倒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了。

“好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安乐心里苦,为什么她被打,她还要安慰打自己的那个人。不过这事还真不能让她便宜老爹知道,他信奉的是军法如山,对规矩可是看重得很,如果被他知道安乐被自己的丫鬟给打了,那雅儿铁定要被丢地牢,等待她的只有凌迟处死。雅儿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牵连的。

雅儿神色复杂地看了语气真挚的安乐一眼,忍不住鼻子一酸,扭头就跑了出去。

安乐无奈地叹了口气,能在这么大大咧咧和胆小怕事的丫鬟照料下活这么大,自己也是不容易啊。雅儿一走,这下她连个扶自己的人都没有了。

安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歇了片刻,恢复了点力气,便顾自披了件外袍一个人慢慢地向安齐侯办公的地方渐行渐去了。

只是安乐没有想到,在路上竟然能碰到安婧,明明她为了从安婧的庭院绕过去,已经尽量挑偏僻的路走了,偏偏好像命运安排般,对方正坐在花丛环绕间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想避都避不开。

安乐瞥了一眼石桌上的三个杯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敢情她挨打那会儿,人家正和兄妹俩正在这里相谈甚观呢,哪里有她什么事。一想到这,安乐的气就不打自来,于是干脆看都不看那白衣美人一眼,目不斜视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如今碰到二姐,就可是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一声了”安婧放下手中的茶杯,忍不住蹙眉,有些不满地盯着不远处的安乐。老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了,竟然想装作视而不见悄悄走开,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礼了

安乐心中有怨,不情愿地转过身来,看着她道“我看二姐像是在接待贵客,小的不敢打扰,加上爹爹传我有事,没有寒暄的时间,我只想急忙赶过去,才多有怠慢了。”明显的敷衍语气和疏离。

“你”哪怕修养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刺激,安婧心中也有了气。

窦娄和窦玲珑来的时候,家中小厮就已经禀告路上遇到安乐的事情了。

“他已经走了。”安婧咬唇,继续盯着安乐道。

“谁谁走了他走了关我什么事”安乐硬着脖子道。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何人,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与他见面吗”安婧盯着安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询问道。

呵,等我弄死他,你们下次都不用见面了,我想知道个屁啊安乐赌气地腹诽道,一想起窦娄那张温文儒雅的脸,她就生气,见了就见啊,怎么还想问问做妹妹的这如意郎君如何她才不要阴奉阳违说他什么好话呢

“我不是那么想知道,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先去找爹爹了。”安乐冷淡地看了安婧一眼,微微鞠躬了一下,便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