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人说这人多么不好,可此时人家向自己示恩,那自己便要承这份情,要是跟着旁人一起笑话他,那不是折辱人家,是在作践自己。
春雨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她的脸色,嗫嚅着道“这人就是脾气孤拐了些,要说好,还是我们四爷那样的才好,真要同程老板那样的人一起生活,没有一点心胸可不成。”
“呵,跟你四爷一起生活,就不需要心胸了对吗”
春雨讷讷“我又没惹您,您跟吃了呛药似的是做甚么”
春桃在里头听见徐臻发火,连忙走出来打圆场“奶奶,您过来看看冰窖从哪里开始挖才好”说着话给春雨使了个眼色。
春雨打死都不肯承认自己是被徐臻吓到了。
这嫁了人不是应该更加守规矩,更加顾虑尊卑么偏她们四奶奶在侯府还算安分,这一出来,那整个就跟头上的乌云挪走了一样,真是比世间的男子还要潇洒,说做生意就做生意,说买铺子就买铺子
本来这样春雨觉得自己也还能接受,可刚才她看见程老板的眼神,整个人当时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再错不了,那就是一种惊艳跟喜欢的眼神。
春雨一整日心情都十分忐忑,却偏偏连最亲近的春桃都不能说。
要知道她们出来,身边现在可不止有徐臻原来的侍卫,还有安定侯府的侍卫,这些人肯定是向着四爷的啊
春雨的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真事。
入夜二门上了锁不久,就听到哐哐哐的砸门声,今日不是春雨当值,她急匆匆的穿衣出来,走到外头正好与步入中庭的宋尧撞上。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宋尧的带着凶狠,春雨被他一下,脸上的茫然顿时变成了心虚。
她张嘴喊了句“四爷。”宋尧连应都没有应就直接上了台阶,推门而入。
不一会儿值夜的春草也傻兮兮的被赶了出来。
春雨心惊肉跳的偷偷问她“姑娘呢”连称呼都忘了改。
春草道“早睡着了啊。”又问“四爷这是怎么了在外头吃了气”不怪丫头们这么想,实在是宋尧的样子太像在外头受气回来的男人了,她们当然见过男主子们回家撒气的样子,不说旁的,就是徐三老爷徐呈期那还在家撒气呢。
春雨慢慢的摇了摇头,竖着耳朵听房里的动静,奈何这里的屋子跟京中不一样,内室里头没有窗户,想听个动静却是不大容易。
徐臻是被惊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床前一个人影,内室跟外间隔着珠帘,此时外间的灯光微微晃动进来,她眨了下眼才明白是宋尧,于是将道嘴边的那个“谁”又吞了回去。
不过,待她明白自己的心情,却又突然阑珊了,放松了支棱着身体的胳膊,软软的跌回被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