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堂前飞凤凰7(1 / 2)

范母当日返程的计划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过了午, 雪花纷纷扬扬飘了起来,牛车打滑,天气寒冷,范母不敢冒险, 只得派俩健仆回去报信, 顺带取行李过来。

入夜,王怜花坐在桌旁, 还想再看一看此时的书籍, 房门却被拍得咚咚作响。他和图恩投胎高门大户不一样,他现在的身份空有一个姓氏,囊中羞涩, 道观只给了他两间连在一起的房间栖身。

“郎君恕罪我家小娘子起了高热,观中没有医者, 谢罗仙做法亦无用。听闻郎君懂医术, 还请救命”门外一个仆妇满脸泪水, 焦急求助。

王怜花话都来不及答,回房拿了小药箱, 看着还愣在原地仆妇, 喝道“愣着干什么, 带路啊”

“是, 是。”那仆妇也没想到深更半夜的,人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心里想着, 果然是同族,情分就是不一样。

王怜花跟着仆妇一路到了白鹅院,范母谨慎,白天他来送方子,只在客厅坐了坐,现在却被引到了图恩卧房。

卧房外,谢罗仙和观主也在,桌上还摆着香炉,里面有一股薄荷味儿。

“王善信来了。谢道友,这就是睢陵公之后,月前他曾的风寒高热,险些熬不过去。幸得梦中高人相授,习得医术,解自身之困,或可为小娘子解难。”

哦,我说怎么突然请我这么个无名小子看病呢。王怜花心里嘀咕,恭敬给谢罗仙施礼,顺便观察这个被尊称为“罗仙”的奇人。真俊啊王怜花和图恩发出同样感叹,谢罗仙在白鹤观住挺久了,但原身自闭,王怜花忙着治病养身体,都没见过谢罗仙。当然,人家高高在上的罗仙,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是王家贤侄啊,小小年纪有此奇遇,也是造化。”谢罗仙自己也是有奇遇之人,见他平白亲近一分。

“谢世伯谬赞了,误打误撞,误打误撞。”王怜花打蛇随上棍,只称呼他世伯,问道“不知族妹如何了可容我近前一观。”

范母有些为难,虽是族兄妹,可毕竟男女有别。

王怜花道“族妹五岁,我十二岁,便是圣人也只说七岁男女不同席。”

谢罗仙颔首“事且从权,请吧。”

走进灯火通明的内室,王怜花先站在熏炉边把带着寒气的外袍脱了,又把手搓热,才坐在床边,落指在图恩细细小小的手腕上。

“心悸、咳嗽、呼吸不畅,族妹这是胎中带来的病。”

“是,是,请郎君开方。”范母一听他说的症状全中,激动得泪都快下来了,总算遇上个懂行的。小娘子养在深闺,别说这荒野间从未谋面的族人,就是外地为官的二郎君都不知道具体病因表征。

“族妹忧思忧虑,今日又骤然放松,犹如绷紧的弓弦突然松了,这才坐病。加之天气寒冷,沾染寒气,高热便是表征。”

“是,是,敢问郎君,如何治”

“我开一个方子,范媪帮我盯着熬药,我先给族妹行针,再教你们如何给她擦洗降温。”王怜花看了一眼谢罗仙,知道他才是主事的。

“既然王贤侄有把握,那就施行吧。我在外间守着侄女,为她祝祷。”谢罗仙颔首。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谢罗仙的名头可比王怜花好用多了,范母忙不迭道谢,接过王怜花挥毫而就的方子,急忙让人抓药去,多亏他们出门带着药。王怜花的方子药材都在他们的备用药材中,范母更进一步肯定王怜花是个懂行的。

王怜花当年也是医毒专精之人,来这里两个月,身上的钱都换了金针和书籍,正好派上用场。

王怜花打开针灸包,灯上烤了烤,在图恩胳膊上行针。针灸历史悠久,此时也非常盛行,比如王献之废掉自己双足,用的就是艾灸失误的借口。

范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王怜花行针,见他手稳、气定神闲,行针中小娘子也没有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心里又多高兴一分。王怜花收了针,熬好的药汁也端上来了。不等范母动手,王怜花接过,左手搂起图恩,右手直接喂她,熟练异常。

“阿恩,阿恩,快喝药了,喝了药就好了。”王怜花用的是现代中文,此时的人哪里听得懂。范母听着朗朗上口,只以为他在念经文祝祷,不愧是寄居道观,瞧这耳濡目染的。

“用冷水拧帕子敷在她额头上,热了就换。房中燃炭盆,不能把窗户全部封死,就开那扇吧,吹不到人。若是怕冷风,可以挂上布幔,但房中一定要有新鲜气息进来。大约一个时辰,她会开始发汗,只要发汗,高热就不足为虑。我在外间等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叫我。”王怜花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