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笑着说“是的。”
他仔细看了一眼奥托手上的主教服,那大概真的花了主教很多的心血,布料像水一样柔和,领口袖口都绣上了繁复的金色花纹,中间是用特殊的金色材料浇筑的天命标识,领口一直从肩膀向后披到脚踝。
他站在那件足以装下好几个他的主教服前“它是不是太大了”
奥托动作轻柔地收起那件主教服,放进面前早已准备好的,涂了一层钢琴漆的纯白色礼盒里“你知道我多想看见你成年了以后穿上他,然后接替我成为下一任天命主教的场面吗”
他说“我永远接替不了您,您是天命最无可代替的主教。”
奥托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向他“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前往地球了。”
他说“我明白。”
奥托坐回了他的位子“诺崇,你说过,愿意为了天命献上你的全部,对吗。”
他很虔诚“是的,主教。”
奥托“你厌恶我挑起的战争吗”
他“那是您维护和平的手段。”
奥托“那对于其他星球的侵略呢”
他“您不会滥杀无辜。”
奥托“你觉得什么是正义”
他“您即是正义。”
奥托“那什么是邪恶”
他“违背教条即是邪恶。”
奥托“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他“是的,主教。”
奥托“那什么是坏人”
他愣住了。
他从奥托碧绿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倒影。
小孩的脸,没有表情,带着神职天生的淡漠和疏离,和面对从没面对过的问题的困惑。
他想了很久,才答道。
“天命没有坏人。”
奥托笑了。
“你让我想到了我的一个老朋友,诺崇。”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奥托笑得有些悲伤。
奥托上前,蹲下身抱住了他。
“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
他说“阿波卡利斯,跟您一个姓,主教。”
奥托“你会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荣耀。”
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他的耳廓流进了他的脖子。
在意识到那是天命主教的眼泪以后。
宋墨惊醒了。
电视还在开着,已经从午间新闻变成了晚间报道,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外面是曼哈顿市中心耀眼的霓虹灯。
一直坐在大厅角落的娜塔莎看了他一眼“你睡醒了”
就像托尼斯塔克说的,作为目前第一重点保护对象,他们像值班换岗一样轮流保护着住在隔壁复仇者联盟酒店的青年,以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一个复仇者在他的身边。
宋墨抽了两张纸擦去额头的冷汗,点了点头。
娜塔莎低下头继续擦拭她手腕处的武器“做噩梦了”
“也不算噩梦。”宋墨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内容,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最后那道温热的触感好像现在还停留在脖子上那样,他说出了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感觉有点恶心。”
青年一直搓到那块皮肤开始发红才停下动作“像被人洗脑了一样。”
黑寡妇认同道“那种感觉确实不怎么样。”
宋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六点整,他摸了摸瘪下去的胃,打算先去冰箱里找点吃的,然而在他刚跨出一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脚下一软,青年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面前的地毯上。
娜塔莎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
宋墨按着太阳穴,双手撑着地面重新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刚才那一瞬间的疼痛就像是他的错觉一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反而
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联盟的其他人呢”
黑寡妇皱着眉走到青年身边“发生什么了吗”
“我不清楚,但是”宋墨说不清这种感觉的源头来自哪里,好像有什么突然之间压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甚至忘了在脑子里跟智脑交流而是直接脱口而出,“邦亚,休伯利安短途时空迁阅到这里要多久”
邦亚“受到大西洋底压强影响,外部空间迁跃装置需要延长到十分钟才能启动。”
宋墨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十分钟。”
休伯利安的事斯塔克并没有告诉除了布鲁斯班纳以外的任何人。
娜塔莎看着宋墨,缓缓皱起眉头,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我马上通知队长。”
宋墨没有阻止她,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尽管他们早就做好了天命会在他们之前进攻地球的准备,但在宋墨的预想里,天命最有把握的进攻时机是在原本崩坏源核心要爆炸的最后一天,因为那样他们要做的就只是抓到宋墨然后把他带离地球大气,之后再拖上几个小时等到天命系统自动更新换代,全新的天命科技必然能打乱地球人的全部计划,他们就能反过来占据主导。
而在过程中就算宋墨脑子里的东西爆炸了也无所谓,崩坏能最多溢散进宇宙,他们只需要护好核心把它带回天命,或者假如更新系统后的天命打败了那些超级英雄成功改变了地球的大气环境,他们再把核心送入地球实行他们的放牧计划。
无论如何,会选择在今天进攻地球是不符合奥托以往作风的。
直到宋墨隔着落地玻璃窗,看到了底下,斯塔克花园里,那个站在花圃中央的男人。
强纳森或者说稻草人,仰头看着他,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复仇者联盟大厦,整个曼哈顿市中心的排水口开始渗出一股灰绿色的毒气。
头顶传来什么东西靠近的声音,强烈的气流冲击下来打碎玻璃,肺部的空气被迅速挤压,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一艘体型与休伯利安相当的航母笼罩在了整个曼哈顿领空。
宋墨看着那艘黑金色的航母。
休伯利安,代号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