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箫声。”
他从月窗中翻了进来,一如今日下午在凉亭水榭时的轻捷,手中握着一管碧翠通透的玉箫。
他做的男子妆扮,丰神如玉,神采精华,令人见之忘俗。
陆之韵靠着一张小几坐着,手里的书并未放下,盯着他,眉宇微蹙,压低了声儿问“你来做什么”
柳问梅深深地望着她,也压低了声儿答“我想你了,山不来就我便就山。”
热气一蓬一蓬地从心底涌上来,她面庞一热,蹙眉低声道“你又浑说些什么”
这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他就这样大喇喇地来了,以后叫她怎么做人让人知道了,他的性命又怎样
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他将那玉箫放在小几上,挨在陆之韵身后坐下,拥着他,在她耳边道“你放心,没人瞧见我。”
说话时,他身上的幽香同他口鼻间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耳际、脖颈,简直令她身酥骨软,她有些着急地推他“你快走罢。”
柳问梅将下巴搁在她肩上,还在她腮边亲了一口,低笑一声“不走。我这这里做了许久的梁上君子,唯恐你被旁人占了便宜去。”
陆之韵垂眼“倘或我没赶他走,你便一直看着么”
柳问梅仍旧温柔,在她耳边一边轻吻一边低语“他要是敢碰你,我就杀了他。”
陆之韵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他是唱惯了戏文的,想必又是戏文里的词儿。而她挺直的背脊却因这话一软,整个人都落在了他怀里。
她看着小几上的玉箫,耳边一热,听他道“娘娘,你站起来。”
她不明所以地起身,他仍旧坐着,却弯腰俯身。
外面正在理线的幽浮幽色隐约听到了陆之韵低低絮絮的声音,便扬声问“王妃可有什么吩咐”
适才陆之韵让她们出来,她们不敢进去。
却不知,因她们这句话,陆之韵禁不住抓紧了榻上的小几的角,指骨一根根凸起,仿佛要撑破皮肉一般,望着小几上那碧翠通透的玉箫,连声音都比平日里软,软而低促“没什么,我睡下了。”
这时,幽色又问幽浮“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幽浮仔细听了会子,倒是夜里的蛙声“呱呱呱”叫个不停,还有些别的昆虫的鸣唱,混着些儿频密的像拍手的一样的声音。
“没有罢许是你听错了。”
二人又继续做针线活儿,忽听内室传来“咚”的一声响,二人吓了一跳,忙叫了一声“王妃”
她们都进去了倘或什么东西掉了,总不好令王妃自己去捡。
此时,里面的灯已经熄了,只有如练的月华从月窗中洒下,令房间内亮堂堂的,却不如点灯时那样亮。隔着屏风,她们依稀能见到陆之韵坐在纱帐里,外面倒因明亮的月光看得真切放在几上的一个玉葫芦落在地毯上,没碎,榻间是陆之韵身上穿的衣物。
幽浮将那玉葫芦捡起来放好,将榻间的衣物收了去,预备明天好洗,又将陆之韵悬在腰上的玉佩等物收好。
幽色绕过屏风,只见床头的一部书也掉在了地上,先前坐着的陆之韵已躺下了。
她并未撩起纱帐,又因月华的光到底不如灯光明亮,纱帐里陆之韵的身形显得格外隐约,甚至于微微晃动着,像是在翻身,又将翻未翻。
她说“你们出去。我没叫你们,不许进来。”
二人应下,忙出去了。
“吱呀”的关门声后,陆之韵打着柳问梅的肩,低语道“叫你别动,你只不听,适才她们进来了,你全不管。倘或叫他们看见了,可怎么处唔。”
没说两句,便被他亲住。
而后,是柳问梅低低的笑语“我只知道,适才你喜欢得了不得,我也喜欢得了不得。”
陆之韵恼羞成怒,语不成声儿地低斥“混账东西,你浑说什么”
他低低地笑,却丝毫不曾慢,还安抚她“你别生气,我不说,只身体力行,告诉你我多喜欢,如何”
她低骂“混账”
“只要你喜欢,我是什么都不打紧,区区一个混账之名,我担得起。”
夜渐深,天际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
柳问梅依依不舍地在陆之韵熟睡中的陆之韵眉心轻吻,穿戴好了,正要走时,却被一双藕臂搂住。
陆之韵仿佛梦呓一般叫了一声“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可以
这次是真的可以下一章已经有一部分了,今天下午估计就能写完。
可喜可贺,经过前夜的通宵,我的作息调整卓有成效,昨晚在零点之前就睡着啦以后的更新也更有保障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小非 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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