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寒之症(1 / 2)

苏苏拎着裙角小跑起来, 边跑边神采飞扬大声道“唐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慢一点, 可别摔着了。”唐媱生怕她一不小心拌倒自己,唇角含笑神色担忧得望着她,双臂虚虚张开。

苏苏快步走到唐媱跟前,小心得抱住唐媱张开的双臂, 牵住唐媱的手, 笑盈盈道“唐姐姐,你猜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唐媱弯下眉眼朝她细细得笑,牵着苏苏的手一起朝花厅走去。

苏苏眉眼里都是欣喜得笑意,摇了摇和唐媱拉着的小手,歪着小脑袋娇俏俏道“我先不说,唐姐姐猜猜。”

唐媱被她娇憨的动作感染,右手葱白纤细的指间点在自己莹润的唇珠上, 娇唇微微嘟起, 柳眉微微蹙起,作沉思状。

不一会儿到了花厅,丁香听荷两人轻手轻脚奉茶端水果, 将果盘摆好便放轻动作退下了。

看到花厅里没了外人, 唐媱杏眸灿然宛若繁星,笑盈盈望着苏苏曼声道“莫不是你和谢公子互表心意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苏苏脸颊爆红,脖子、脸颊、耳垂刹那染满了红霞,红彤彤煞是可爱。

她瞪着雾煞煞水灵灵的大眼睛, 鼓着腮帮瞪唐媱奶凶奶凶得“唐姐姐,不许胡说,你这样我可不搭理你了。”

唐媱见她如此害羞得转开了身子作生气状,忙抿住唇止住唇角的浅笑,她举着双手含笑坐投降状,低声无奈道“我说错了,好苏苏莫和姐姐生气。”

她望了望桌子上红灿灿的荔枝,剪水秋瞳灵光一闪,她伸出手指轻轻剥开荔枝壳,露出里面奶白莹润的荔枝肉,她转身讨好得递给苏苏。

“苏苏,吃颗荔枝消消气。”她平日里声音就是软甜软甜,此时刻意放轻放缓了声音去讨好,声音更是甜如蜜、软如云,让人心口酥酥麻麻,怎能还忍得下心和她置气。

苏苏原也不是生气,不过是娇羞,此时听了唐媱娇软发甜的话,她俏声声嗔了一眼唐媱,抬手拿过了她指间的荔枝肉。

荔枝肉奶白奶白,唐媱苏苏两人亦是肌肤胜雪、肤如凝脂,竟然看着和荔枝肉差不多色泽光润,苏苏抬指的时候可着半颗红色的荔枝壳才取过荔枝。

她将荔枝放入口中,小腮帮一下子鼓起来,像一个可爱的小松鼠,荔枝特别甜,她应是嗜甜之人,能看到她眸光瞬间发亮,眼睛弯成弯弯的月牙,神情俱是满足。

唐媱看到苏苏这样就知道刚才的事儿揭过了,她虽然好奇苏苏和谢筠自那天“百家杂货”铺之后如何进展,此时却有更让她好奇的事情。

她学着平日里苏苏的动作,双手托起双腮,蹙眉装作为难的样子,拉长声音娇声道“苏苏我猜不中怎么办,你快快告诉我。”

苏苏看着她故意作怪乐趣的样子,眸子里闪过如水的笑意,她故意哼了一声,抬手又拿了一个荔枝,素手剥开荔枝,眯着眼睛满足得吃荔枝。

唐媱托着腮看苏苏吃荔枝,看着她满足的神情自己也突然有些口齿生津。

她忍不住自己也捏了一颗荔枝细细剥皮,将奶白色圆润的荔枝果肉学着苏苏的样子一整颗放入口中,鼓着腮帮细细得嚼。

“是不是特别甜,特别软,特别好吃。”苏苏口中含着颗荔枝口齿不清得望着唐媱道。

唐媱重重点头,眯着眼睛惬意得嚼着荔枝肉,明明昨日觉得甜得发腻的荔枝今日也觉得特别好吃。

苏苏歪头看她吃得开心,心中也舒展开来,刚丁香引她来院子时低声恳求她让她哄着唐媱多吃些水果或糕点,说唐媱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

等两人满足得吃了些荔枝、杨梅、樱桃,又细细得净手之后才坐回花厅,两人靠在椅背上神情满足。

唐媱低头脸颊泛着羞涩薄薄的红霞,细细轻轻得揉着自己的腹部,刚才吃得有些多了有些撑,她歪头问苏苏“苏苏,快说说刚你来时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唐姐姐真得不再猜猜了,肯定是让你心情大好的消息。”苏苏托着双颊,两颊的梨涡浅浅,眼睛亮晶晶望着唐媱。

唐媱咬着下唇,杏眸骨碌碌转了一圈,显得娇俏伶俐,秀媚动人,她眼睛一亮开口道“戏阁要公演了”

“不是。”苏苏轻轻摇头。

唐媱不气馁,她目光一闪自信道“那是京都城来了新的戏班”

“也不是。”苏苏摇摇头笑得神秘,她嗔道“我改日陪着唐姐姐一起去听曲儿,唐姐姐赶紧换个思路。”

唐媱皱着鼻头,鼓着腮帮有些沮丧得低声道“没有想到了。”

“那我来告诉唐姐姐。”苏苏见她沮丧忙安慰她,唇角绽开大大得意笑容俏声声道“是冯栀,她倒大霉了”

“冯栀”听着冯栀,唐媱心头一跳,这个伤一世害她性命的女人,这一世早了八年竟然还是让她遇着了。

其实,于唐媱而言,上一世最后她浑浑噩噩,每天不知今夕何夕,她最疼爱视若珍宝的凛儿早夭,她一心恋慕自认琴瑟相合的李枢瑾纳妾,这让她对一切都没有兴趣,没有了生活的。

所以她恨冯栀吗

恨,却不及香儿,香儿竟然伤害她年仅七岁乖巧懂事的凛儿,故意不救凛儿、拖着让凛儿溺水,她对香儿恨不得剥皮拆骨、挖心掏肺。

昨日看到香儿痛不欲生,知晓她这一世都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唐媱觉得心中最重的石头落下了,她终于替了她上世的凛儿报仇,心中前世今生挤压的愤恨也消散了些。

“冯栀怎么了”听苏苏说起冯栀倒霉,唐媱即是不是心中大恨也是大快人心,她忍不住多问几句。

苏苏见她来了兴趣,身子稍稍朝着唐媱倾斜,压低声音道“唐姐姐,你不知道今日京都城街头巷头都传着冯栀的笑话,她全身好像受了伤,见不得人,她偏要披着一个麻袋出来走街串巷去求医。”

苏苏想起她今早看到的一幕,眸光里就闪过讽刺,她朝着唐媱比划着动作,大大的肥胖的麻袋衣,冯栀蓬头垢发,神色张皇。

“这是怎么回事”唐媱听得津津有味,却是有些疑惑,她眉心团皱起来轻声问道“她这样高家岂不是很难看”

冯栀借住在高黎家,对面的一行一举也关乎着高家的颜面,平日里的小事和私事不足挂齿,今日传到整个京都城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可就是大事。

“这个听说她是故意跑出来的。”涉及到别人家的私事,苏苏一向温和守礼今日说这些有些不好意思,她挠了挠自己的耳垂,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抬手端了桌子上的花果茶饮了一小口,润了润唇,才神色拘谨得小声道“唐姐姐,我也是今早听坊间传说的,可能做不得准儿。”

“嗯嗯”唐媱重重点头,用期翼的眼眸望着苏苏,大眼睛水润润忽闪忽闪。

苏苏被她望着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忍不住抬起茶盏咕咚喝了一大口花果茶,给自己打气。

“唐姐姐,我听说冯栀昨夜不知怎么回事,全身皮肤溃烂,高家给她请了好几个大夫,传说情况都不好。”苏苏放低了声音,靠近唐媱轻声道“然后她觉得高家不重视她,给她请的都是庸医,今早她就自己不顾颜面闹得大街小巷都是,故意的”

苏苏顿了一下,这也是她今早听说的,主要是冯栀今早的形象还过狼狈,举止也太过失当,不太像着前些日子认识的心机深沉的姑娘,坊间传闻。

“故意”唐媱垂眸抿唇思量,突然她抬眸望着苏苏道“她这是想逼着高家给她请名医御医啊,不然高家就要落得一个苛责她的名声。”

“嗯。”苏苏也点头,冯栀此番闹得真么大,这么不堪,还到处去宣扬自己高家表姑娘的身份,不过就是为了逼高家。

唐媱叹了一口气,也端起桌面上的杯子,捧着杯子小口出散了杯口氤氲的热气,叹了一声“机关算尽,也就是她了。”

本来是为了说好消息,反而说得两人气氛有些沉重和尴尬,苏苏大眼睛滴溜溜得转,倏尔对着唐媱笑开了。

她双手托着双颊,两侧梨涡深深,鼓着雪腮望着唐媱笑道“她那人什么样都是她应得得,你说我和唐姐姐为她操什么心”

她这么一说,唐媱也是笑了,眼尾划过晶莹的水色和浅浅的笑意。

她摇摇头,唇角有些自嘲的笑意,笑道“就是,我们担心什么,尤其是我应该高兴大笑才对。”

苏苏看着她唇角自嘲的笑意又听她说辞,以为她是因为生气冯栀此前勾引李枢瑾的事情,却不知唐媱说得是两人的前世之怨。

“她全身皮肤溃烂,听着挺可怕的,是得了什么怪病”唐媱疑惑得问苏苏。

苏苏摇摇头,双眼闪着迷茫道“我也不知,没准是老天爷瞧着她作怪,惩罚她呢。”

“嗯”唐媱也失笑点头,冯栀那样坏事做尽的人,真得一夜染了什么恶疾,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两人说罢冯栀,又转而换了些轻松的话题,一时间花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高府。

冯栀泪流满面,发髻凌乱跪在高黎母亲的寝室,痛哭道“姨母,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栀栀。”

她哭着就要抬手去扶高母的裙角,高母冷着脸转身避开了她的手,唇角紧抿,面色冷硬。

“唉”高母叹了一声,她原是挺喜欢这个外甥女的,小脸长得清纯无辜,性子也温柔如水,主要嘴甜惯会来事儿,平日里姨母长姨母短、用儒慕的眼神期翼得望着她,让她心中舒畅都想多疼两分。

可是毕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没有一分大局意识,高母眼眸闪过一抹冷光,看着冯栀的神色也带了些不耐。

明明昨夜冯栀身子大痛叫得整个府都不得安生,她已经差人请了几个医者前来问诊,今日冯栀在大街小巷闹得难堪,让她高府丢人,真是小家子女上不了台面,难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