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羸弱的青年目光幽幽,问了个不搭噶的问题:“祈元良,最近没少吃保心丸吧?”
不然,龚文也没理由跟在沈棠身侧。
她冲龚骋勾了勾手指,龚骋脚步踌躇,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听一听沈棠有什么妙策。沈棠的妙策,不仅损还非常狗。
难道,沈郎是辛国王室的沧海遗珠?
若是这么猜测,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句【紫微出西北,保天下一统】的出处,深知那不是什么预言,偏偏“应验”了。不早不晚,还是在沈棠几人出现后。这里头是不是有某种他不知的干系?
他的意思是——晏城参与,这就是笔“买卖”, 人家未必会认账,更别说以此为要挟让他们吐出吃下去的好处,人家也不是软柿子。
沈棠张了张口,似乎没想到会如此。
桌上白纸赫然写着“国玺”、“沈棠”、“共叔武”、“祈善”、“褚曜”几个字。褚曜突然恢复了文心,这也是个相当耐人寻味的细节。迄今为止能恢复被废丹府文心的,唯有那条路。
顾池又问:“那你想过怎么还吗?”
沈棠道:“那可以查查晏城的书房,说不定有这么一本账册?岂不是铁证如山?”
账册不看不知道,一看——
“我知道他们逃了,但时间这么紧迫,他们能带走贵重家财肯定带不走谷物米粮……这不正是我们缺的吗?我们缺他们有, 正好!”沈棠又道, “又不是白拿,给人打借条啊。”
龚骋听完,惊诧无比地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怎、怎可用这种办法,这不是抢?”
乌元纠结一晚上,下定决心让顾池试一试——开个宴席请各家代理主事,探听一下“借粮”口风,结果人还没踏出郡府门槛,代理主事已经上门哭嚎。
但拿着证据去讨要粮食,龚骋又犹豫。
账册为证!
“共叔武,共叔半步;龚文,龚义理——半步为武,礼之义理为文。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原先顾池想不明白的细节,豁然通畅,也进一步确认沈棠身上是有国玺!
这枚国玺就是共叔武给的!
沈棠又是沈氏子嗣……
顾池这番话的潜台词是世家乡绅有粮, 但他们不可能借。但在她一贯潜意识当中,拼尽全力保家卫国应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相反,那种冷眼旁观看着的,才不正常。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粮库的粮食本来就是为了应对天灾人祸,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动它们,与造反何异?
提笔在共叔武旁边写下龚文二字。
顾池:“……”
龚骋道:“他们要是被逼急了……”
沈棠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沈棠一本一本翻阅册子,头也不抬道:“这还不简单?全都是老掉牙的套路了。”
他甚至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
好家伙,前任郡守业务广泛啊。
这是他们的底气之一。
距离越近对恢复越有利。
再加上郑乔故意纵容帐下士兵烧杀劫掠,直接将他们弄怕了, 于是彘王叛军来的时候, 他们已经脚底抹油,生怕步了后尘。
顾池啧啧一声:“龚文还真是效忠辛国王室,国玺宁愿交给沈氏后人,选择一条没希望的复国之路,也不肯拉一把自己的侄儿。这会儿还瞒着身份,好一个忠心耿耿!”
沈棠又问:“孝城被包围的前两天,这些米铺有无高价收粮?若有,手中的粮食估计不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卖完了?顺着这条线调查,或许真的能查出什么……”
褚曜的效忠者就在附近。
说道:“你说的这些人已经逃了。”
横竖要给她粮食。
这个发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再用把柄勒索……
共叔武冷不丁打了个大大喷嚏。
顾池问道:“你怀疑是被他们贪污了?”
不过,郑乔不按理出牌。
无奈跟上前方的侄子和侄子他妻兄。
孝城至少还能支撑半个月!
龚骋看了上面的数目,倒吸一口凉气。
龚骋猝不及防被拍了个踉跄,他蓦地涨红了脸,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
实在胆大包天!
沈棠不解地看着他, 求个答案。
说罢还重重点了点头。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池蓦地笑了,笑意带着几分诡谲阴冷,他将桌上那张纸卷起来,拿出火折子烧掉。
叛军偷袭城外驻军粮仓,火势刚起来没多久,城内这批人就嗅到了不对劲,连夜收拾包袱带着家中最重要的族人离开。
辛国的国玺会在沈家人手中?
顾池嘴角抽了抽。
证据有这么好找吗?
她不解道:“这就算惹怒了?孝城不是他们根基吗?叛军是共同敌人, 大敌当前本该摒弃一切嫌隙, 共同御敌。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方能捍卫家园不散!”
若是以往,这批人未必肯走——城池沦陷,对他们而言只是换个主事。新上任的主事为了最快速度接管城池,一般不会动这批人。
“他们从不在乎孝城在谁手中,甚至不在乎孝城属于哪个国家。若不是碰上郑乔这个破坏规则的暴君,他们甚至连逃都不会逃。因为不管是谁上位,属于他们的资产都是属于他们的, 不影响他们享受荣华富贵, 甚至还可能因为新主重用而更上一层楼。”
沈棠眼睛骨碌一转,心声一个坏点子。
若实在没来粮食的渠道。
换而言之,拥有国玺的人就在附近。
地主家有粮食,不肯拿出来,还想坐地起价,趁机发战争财?真t反了他们了!
更别说这些粮食还是贪来的。
顾池:“……”
沈棠道:“是啊。”
她问:“本该入库的新米不见踪影,储备应急的陈米只剩三成生潮发霉的, 这些米去了哪里?不管是被人吃了、卖了、还是丢了,总该有个去处。这条能查吗?”
“拿着这些……咱们能弄来多少粮食?”
根本不可能发生沈棠说的那种情况。
不久之前,沈棠一脸忧心忡忡地找上龚骋,说是城中缺粮、粮库疑似被前任郡守贪污,闲着无聊想找找证据,说不定能将这批粮食找回来。自家侄儿一听,立马声援!
不得已之下, 或许能试一试此法。
div css=&ot;ntentadv&ot; 顾池垂下眼睑,还未真正拿定主意。
顾池被沈棠这番看似很有逻辑的话说得一愣一愣,旋即又失笑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这事儿还是要跟乌元商量一下,至少要知会他一声。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指节叩桌,脑中想的却是沈棠以及孝城上空的巨龙幻影。
啊不,借粮,肯定能借到。
他问:“你说的大户人家是指……”
乌元:“???”
(σ)σ:☆
心血来潮想养猫,查了查发现家附近居然有猫舍,于是下午就去了趟猫舍,带回来一只银点英短。老板娘说是四个月,但我总觉得这猫好胖啊,看着不像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