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贤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明明是一只没什么威胁的猫儿。
这要是说了,主公真会抹泪。
徐解内心忍不住动摇起来。
张口闭口“棠棣之情”、“昭德兄”、“吴兄”。莫非这段感情是他俩双向奔赴了?
这个词儿还是他从沈君那边学来的。
听到通报,诧道:“文注这么快回来了?”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
顾池刚才几度想出来。
_(:3)∠)_
反正赵奉本人都没抱怨,甚至对让他耕地的沈君大加赞赏,他还是不拱火了。
顾池摇头:“无甚。”
徐解自然回答能替主公分忧是他分内之事,此行也非常顺利,并未碰上什么麻烦。
“以此离间二者?”顾池并不看好, “即便真的离间成功, 以徐文注的脾性也会投靠另外一个不亚于吴昭德的势力, 例如咱们的老熟人谷子义,断不可能帮助莪等。”
徐解忍不住怀疑“棠棣之情”是真的!
“主公,解回来了。”
徐文注还想与虎谋皮?
虎?
呵呵,不少人对此不以为意。
目如悬珠,仿佛真看到了那幅画面。
自家主公大概、可能、或许是莲藕化形?浑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心眼子。
徐解在路上已经整理好腹稿,回答并没什么迟疑。他将自己在浮姑城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也说了吴贤最关心的赵大义的近况——当然,掩去了赵奉耕地日耕两百亩。
他道:“主公为何待他这般好?”
吴贤还是相当喜欢徐解的。
“沈君,再会!”
沈棠道:“这是其一。”
“不要紧?”
报恩结束,他便回去。
顾池想明白沈棠内心的小九九了。
吴贤帐下有六骁将,其中之一在早年的时候,为保护吴贤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养伤期间被势利的兄嫂克扣滋补品,吴贤上门一看他的可怜模样,直接心疼得掉泪。
“嗯,走!”胯下的摩托也脚步轻快得小跑起来, 脖子上的铃铛随之叮当响起。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他就是想吐槽。
徐解抬眸看向秦礼:“公肃何出此言?”
顾池含笑伸眉:“主公有其他打算?”
被秦礼这么呛声,徐解也来了脾气。
嘱托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回信给他家眷。
哪有做生意不谈这个的?
见秦礼被气走,吴贤看似无奈,实则口吻严肃道:“文注。”
即便真有坏心眼, 也是身边的文心文士。
田野小路,悦耳无双。
未免听到更多让他觉得槽点满满的话,徐解准备主动掌控话题节奏,将话锋转至利润的商谈,孰料沈棠却道:“这不要紧。”
沈棠注意到他的目光,问:“怎得了?”
先提前同情一把徐文注吧。
顾池见沈棠心情甚好。
沈棠笑得宛若偷吃到邻家腊肉的狡黠狐狸:“这是自然。吴昭德跟徐文注也不是多铁的关系啊, 二者与其说是主臣,更像是合作。徐文注倾尽财力相助, 吴昭德给予权势和肯定——但这种关系真的稳定吗?”
徐解离开浮姑的时候,带走了足足两百坛美酒,还交付了一笔不菲的定金。言明自己会尽快跟主公吴贤商议,争取在月内给出具体回复。沈棠亲自送他到城外。
紧跟着又提出农具、耕牛等请求。
“亏得文注深谙经商之道,却不知真正的暴利乃是一家独大。既有酿酒良方,取来便是。平白无故还分沈幼梨一笔,不心疼?”
如何能为徐氏提供荫蔽?
沈棠伸了个懒腰。
div css=&ot;ntentadv&ot; 小手一挥:“咱回去继续搞土炕。望潮,争取今年能完成一家一炕的目标!”
吴贤表情怪尴尬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沈棠“一见如故、私交莫逆”。
若能再做到“谨行”就更好了。
唯独一人始终警惕清醒。
“文注糊涂了。”秦礼冷着脸色。
徐解表面没反应。
河尹发展快?
那块地方本来就烂得不能再烂,随便派个人过去,搞出点变化就很明显。
赵奉依依不舍地抓着徐解的手。
秦礼道:“假以时日,沈棠必成祸患!”
吴贤正要下场将此事含糊过去,却见秦礼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徐解,道:“徐家家主作为士人,行事却似商贾势利、眼皮短浅?呵,吾不与尔谋。主公,礼突觉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徐解心下愁眉蹙额。
“主公,等等池。”
秦公肃未免太看得起沈棠。
竟如此苛待他的心肝宝贝。
顾池立马拍马赶上去。
实在是他们现在根基太薄弱了。
嗤笑:“这本就是无本买卖。给出去多少酒不是问题,问题是能弄回来多少农具、种苗、耕牛!我一而再再而三说跟吴昭德‘棠棣情深’, 此事必会传到吴昭德耳中,徐文注敢占多少便宜?放心,他不会做得难看的。”
但这也完全说不通啊。
“这是其二。”沈棠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笑道, “至于其三, 便是吸引徐文注投资咱们,想必他这两日已经看到浮姑的变化。哪怕他不看好这里, 但投桃报李,也会象征新给点儿……商贾嘛, 多头下注,不丢人。投资那点儿小钱亏了就亏了,权当是结个善缘。”
也道:“好!届时便无人再会冻死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自己拿主意?
这时候,顾池从后侧出来。
这一口黑锅,他顾池背了。
多余的话不用说,徐解明白。
徐解软了话:“主公见谅,是解鲁莽了。”
吴贤拉着他的手,颇为难过地道:“文注是吾左膀,公肃是吾右臂,你们二人对吾乃是至亲之外最亲近重要之人。你们相争,于吾而言,便是自残双臂,文注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