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只以为皇帝是对她讲,便欢喜得连忙起身谢恩。
“前年妾身诞育永珹,无缘伴驾木兰。若皇上今年肯带妾身去,妾身当真拜谢不禁。”
皇帝垂首细品香柑,只淡淡应:“哦。那就去吧。”
嘉妃喜不自胜,皇帝却端详着桌上盘子里的香柑、香橼:“会打香橼络子么?”
嘉妃怔了下:“妾身倒是会,只是打得没有内务府进的那样精巧。”
“香橼络子”是将数个香橼用丝线络子给拢在一起,连成一串儿,悬在房中闻香用的。因香橼个个大小和形状都不相同,打香橼络子比打普通的线络子更难偿。
打寻常的线络子,嘉妃是有把握的;只是对这些南方的香果不是很好把握,唯恐若接了这个差事,打不好反倒叫皇上失望。
皇帝径直垂眸盯着那香果:“你手下不是有个心灵手巧的么?赐给使团女眷的棒槌花就极好。既然会做花儿,打个络子应该不难。”
婉兮两耳便如金钟大吕轰然而鸣,木然抬头望向那一直垂着首,仿佛不知道他存在似的家伙。
又设计她!
还当着嘉妃的面设计她!
嘉妃便笑了,忙起身一把拉过婉兮来:“皇上说的是。就是这位婉姑娘。”
皇帝随便抓了几个香橼,闲闲掷给她:“你就在这儿给朕打个络子来,朕现下就要。”
皇帝说罢抬眸望嘉妃一眼,轻轻打了个呵欠:“朕乏了,想要歇个午觉。你也回去歇着吧。”
嘉妃只得跪安,却不能带婉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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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跪倒在地,不想抬头。
皇帝看她一眼,藏住一声叹息,便就那么躺在罗汉榻上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