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香脸便又大红,却露出担忧之色。
“令主子竟要奴才留下么?奴才其实就是晕船,当真并无大碍。倒是九爷身边若没人伺候,多有不便,奴才还是在令主子这儿叨扰两日,便回去吧!”
婉兮不由得垂首,“扑哧儿”轻笑。
“咱们当女子的当看《女戒》,却不该学迂了。身为女子,应当贤惠,但是却该贤惠在大事上。若论与夫君相处的小节时,我倒劝篆姐姐你别太贤惠。”
“尤其篆姐姐从小就伺候在九爷身边儿,相处这样多年,九爷便早已习惯了对篆姐姐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般年深日久,便难免会叫他觉着理所当然,便也忘了要珍惜。”
婉兮握住篆香的手,“男子啊,尤其是年幼起便学骑射的满洲男子,从小所受的教育便是猎取、争夺。你若总那般温驯,叫他信手拈来,那他反倒失去了成就感。带”
婉兮眨眼,“我便故意将你留在我身边儿,叫九爷挂念你,想见却见不着。这样儿,若哪天出其不意叫你回去,到了他眼前儿,他反倒会惊喜,反倒会更懂得珍惜你在身边儿的时光。”
便如她自己在宫里的时光。尽管永寿宫与养心殿挨着那样近,她也从不肯没事儿就到皇上眼前晃荡去。
日日都轻易相见的,看似是宠爱,事实上却难以持久;不如小别胜新婚,时常保持一点合适的距离,维持那么一点子新鲜和神秘去。
故此隔着那么近,她却也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永寿宫里。便是寂寞了,也只自己种花种菜,养猫抖狗,倒是等着皇上自己好奇了,自己迈过这两条门槛来。
篆香听得出神,脸上不自主地红,却还是犹豫难安。
“……可是令主子,奴才只是九爷的家下女子,祖辈都是傅家的奴才。奴才哪里敢与九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