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6:收南盛,杀安慛(九十四)(2 / 2)

安慛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摔得这么狠也只是大牙门松动、眼冒金星外加一些皮外伤。

若是倒霉一些,说不定还会被战马压得五脏六腑移了位置。

“主公!”

“主公!”

一声声主公在安慛耳畔响起,安慛缓了几口气才勉强找回神志,有种踏在实地的踏实感。

回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他心慌得很,差点儿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无妨,时间紧迫,趁早离开。”

安慛抬手重重抹了一把脸,不慎压到脸上的蹭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末将冒犯了。”某个武将扶着安慛上了自己的战马,等他坐稳之后再翻身上马,抓紧缰绳挥舞马鞭,停下来的逃亡队伍再一次启程。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根本不敢停下来。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被敌人发现了踪迹,后方的马蹄声渐渐靠近。

两方人马你追我赶,距离咬得很紧。

那一声声马蹄声落入安慛耳中,似乎不像是踩在地上,更像是踏在他心上的催命符!

“追——就在前面!”

“驾——”

马蹄踏在地上,震得地面上的砂砾微微颤抖,仿佛发生了地动一般。

此时此刻的场景让安慛想起当年大逃亡的经历,那时候,他也是这般骑在抢来的马上,拼了命一样抽打马儿,试图摆脱身后追杀他的南蛮士兵。他被追兵追得喘不过气,根本没有精力回忆父母亲眷、妻妾儿女惨死的景象,脑海只剩一个念头——逃出去,活下来,报仇!

最后,他背部中了敌人三箭,昏迷之中跳入湍急的江水,这才侥幸逃过一命。

当冰冷的江水淹没他的头,身上的锦衣华服吸满了水,疲倦的身躯顺着江水而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经历漫长的黑暗,命硬的他却醒了过来。他拖着一身的伤,想尽办法离开了南盛。前半生,安慛是享受锦衣玉食的士族贵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但逃亡的那几年,安慛吃了无数的苦头,不知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挣扎。每一次他都想放弃了,但噩梦总会让他想起妻儿父母惨死的景象,激起他内心的不甘和仇恨……最后,他流亡到了东庆。

多年过去,安慛以为最艰苦的日子已经远离他了,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重温。当年,他福大命大活了下来,最后东山再起,灭了南蛮报仇。今日若能逃出生天,未必不能再创奇迹。

安慛抱着这样的念头,沉寂的双目似有两簇火焰熊熊燃烧。

不论是背叛他的吕徵、阻拦他的姜芃姬、阳奉阴违的花渊……

安慛沉静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耳边突然听到帐下武将的声音,寥寥几个字,宛若天籁。

“主公,我们甩掉追兵了!”

太好了!

安慛心下涌起狂喜,嘴角的弧度还未完全扬起,跑在前方的护卫骑兵突然紧急勒马,胯下战马发出尖锐而痛苦的嘶鸣。那刺耳的声音让安慛笑容僵硬下来,现场气氛十分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