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让的夫人出身河间郡魏氏,乃是柳羲早年西席魏渊先生的庶长女。
她嫁给亓官让之后,夫妻二人琴瑟和谐,哪怕这些年都是聚少离多,这位夫人也未曾有任何怨言,反倒将这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性情温顺柔婉,教育孩子也极其有耐心和爱心。
孙兰年幼丧母,对这位夫人很是尊重,面对她总有种面对自己母亲的感觉。
此次回来,孙兰不仅给府上的小家伙准备了礼物,给这位未来丈母娘也准备了厚礼。
“来都来了,送这些虚礼做什么?”
亓官夫人面色略显憔悴,眉宇间带着些未散的愁思,但还是打起精神对孙兰露出了浅笑。
孙兰心下狐疑。
不过,他没有莽撞询问。
如果亓官夫人愁的是府上私事,孙兰作为外人,询问了反而冒犯。
二人寒暄几句,说的内容大致就是这些年过得如何,孙兰趁机将话题引到亓官静慧身上。
亓官夫人扬起的嘴角僵硬了,愁色越浓。
由此可见,亓官夫人心里发愁的事儿,多半是出在亓官静慧身上。
孙兰心下咯噔,搁在腿上的右手猛地一紧,急忙询问道,“莫不是静慧出了什么事情?”
亓官夫人欲言又止。
孙兰一再追问,亓官夫人才据实相告。
亓官静慧在书院跟人发生冲突,被人打断左手,书院夫子勒令她在家反省(修养)一月。
孙兰听了这话,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
静慧……被人打断左手?
“谁打的?”
孙兰第一反应就是带人打回来。
连个姑娘都打,那畜生全家都欠削是吧?
亓官夫人被孙兰这话噎了一下,正常反应不应该是问一下冲突的原因么?
听孙兰这话的意思,他是想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找回场子啊。
亓官夫人苦笑道,“少年人的矛盾罢了,静慧这事儿也有不对的地方,关她一月长个教训。”
孙兰心下担心得不得了,一听到打断手他就坐不住了。
亓官夫人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善解人意地给了台阶,让孙兰去后院看看亓官静慧。
因为姜芃姬这些年的努力,社会气氛开放了不少,最典型的一点就是男女之间的忌讳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若是搁在以前,孙兰怎么说都不可能去后院看望养病又被关禁闭的亓官静慧。
如今倒是没事儿了,只要不是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内长时间独处,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静慧作为亓官让长女,身边自然不缺伺候的丫鬟婆子,更加没有忌讳了。
孙兰步伐急促地去了亓官静慧居住的院落,刚过去便看到一身常服的她坐在廊下,左手挂在胸前,右手卷着一本书。半个身子斜靠在凭几上,慵懒的模样与记忆中的她有不少区别。
“静慧。”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孙兰刚接近后院的时候,亓官静慧便听到了陌生的男子脚步,听到呼唤再循声看去,一眼便认出了孙兰。她先是一喜,似乎想起了什么,鼻尖哼了声,扭头继续看手中的书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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