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居然有俏丽柔弱的小娘子委身相求,蔡志伟哎呦哎呦交换两声,骨头都轻了几两。他伸手将小媳妇给扶起来喊道:“哎呀,你看你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既然开了口,我自然替你去周首长,呃不,替你去韩捕头那里说个情。我这人啊,就是心软。”
小媳妇被扶起来,就感觉眼前这位大人的手就朝自己腰间搂上。虽说她嫁了个横行霸道的衙役,本质也是良家女子,那里受过这等阉脏事?一下子自怜自哀更是哭的泪珠子不停地掉。
蔡画师是个充满艺术气息的人,他此刻心里狂呼道:“他娘的,幸好老子没回沈阳啊,幸好留下来了啊。如此标致的小娘子若是被王鲲鹏那个粗胚遇见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他搂着小媳妇的腰,口中安慰几句‘莫怕’,一抬头再看围观的街坊邻居,当即怒吼。
“看什么看?本官这是在拯救被恶霸强占的失足妇女。难道你们忍心看这女子流落街头,冻毙而死?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都给我散了,散了!”
蔡画师之前还矫情没接韩贵发的告身文书,只想着回沈阳。眼下见周围的街坊邻居一个个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他更是暴怒喝道:“怎么,还敢围观?本官明个就去拿告身文书,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之人。看你们还敢不敢跟老子瞪眼,散了,快散了。”
人群逐渐散去,只是背地里大伙都在议论,所有人都认同一件事——这衙门里真心没一个好人,新来的这帮衙役也是原来的路数。破门抄家,强占民女,横行无忌,没啥两样。
倒有人感叹道:“李家媳妇就是个克服的狐狸精,原来男人完蛋了,转眼又攀附上一个。果然长的好看就有人喜欢。”
这一头蔡志伟却是欢喜。他也年岁不小了,一直没娶妻,今日平白得个美娇娘,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虽说是带着孩子的,可他也不在乎,就当取个妾了——所谓‘纳妾纳颜’,长的漂亮不就行了。
王鲲鹏和蔡志伟都闹得轰轰烈烈,孙老爷子也带着些人在抄家。老人家不喜欢闹腾,抄个家都安安静静。只是被抄的门户上挂着几具上吊的尸体却着实吓人。门口还用血写了几个大大的‘冤’,周围的邻居躲在门窗后探头探脑,场面十分诡异。
老爷子带人来,看到尸体和‘冤’字后只是微微一笑,“居然自己了结,也省下我的手脚。这条街的里正在哪里?”
街道的里正早已站在老爷子身后,上前两步向老爷子问好。老爷子瞥了一眼,说道:“找人把尸体丢‘漏泽园’去埋了,门口的‘冤’字也撕掉。搞这些丧气的东西给谁看哪?”
‘漏泽园’是埋葬无人认领遗骸的官府机构,尸体丢过去那就一了百了。里正却摇头道:“这一家四口平日都是良民,今天全家上吊自尽只怕藏有重大内幕。小的觉着还是上报官衙,请千户所的大人定夺,派人来查清冤情为好。也好还世间一个公道,让逝者安息。”
大概是觉着孙老爷子是新来的,这里正还想强硬一把。可老爷子在女真蛮子那里混了三十多年,对周青峰亲近是别有隐情,可现在他回到大明却显露他真正的手段。
回头看了眼里正,老爷子冷笑两声道:“看来这丧气的事,就是你搞的。”
“老人家此言差矣了。”里正一抬头,依旧不软不硬的说道:“韩贵难道还能一手遮天?老人家你助纣为虐h遭报应的。这大明的天下总还是有讲理的地方。”
“区区一个里正却也敢来搅事,我今日留你,明日不知道多少人扑上来。”老爷子只是轻蔑笑道:“要一手遮天又有何难?多杀几个人而已,反正死人不会伸冤。老朽别的不会,杀人易尔。”
仅仅一个眼神,跟在老爷子身后的两名衙役就快步上前。一人捂嘴,一人拔刀就捅,两人合力,立刻就将这条街的里正给放倒了。那里正死前两眼怒睁,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活阎王。要知道就算是原来的韩贵行事也不会如此凶残,为非作歹也要讲究点手段。
火把照耀下,里正的尸体倒地。街道周围几家虽然看着门窗紧闭,却能听到几声倒吸冷气的惊呼。孙老爷子却不当回事,只对身边的衙役下令道:“去敲敲对面那户人家的门,问问这里正住哪里?找些人来帮忙,今晚我们得多抄一户人家了。立威么,就要立到底!”
新上任的衙役遵命去敲门,好半天敲开后却看到几个跪地求饶的住户。孙老爷子倒是换了张慈眉善目表情,温言宽慰道:“父老乡亲们且宽心,我们虽是新来的,却是讲道理的人。只杀多嘴的,不杀听话的。你们来帮忙,我们还给钱做报酬。”
平民百姓哪敢多嘴,自然选择听话了。